话说济公凭借神奇手段,轻而易举地就将赵文会之母的病给治好了。赵文会满心感激,又想到家中那同样重病在身、年仅六岁的孩儿,便再次恳切地求济公也为儿子诊治。济公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我自然是能治这孩子的病,只是这药引子着实难找。非得寻到一个五十二岁的男子,而且必须是五月初五日出生的。同时,还得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子,八月初五日出生的。将这二人的眼泪合着药,才能把你儿子的病治好。”
一旁的苏北山和李怀春,自始至终目睹了济公为老太太治病的全过程,见这和尚手段奇特,所言所行皆有不凡之处,心中不禁暗暗称奇,认定这和尚必定大有来历。于是,他们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请问和尚,您在哪里居住呀?还未请教您上下怎么称呼呢?”济公倒也豪爽,当下便将自己的住处以及名号等信息,一一说明。
赵文会听完,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来到外面,吩咐家人们立刻去寻找那符合条件的五十二岁男子,五月初五日生人。家人们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在本宅之内以及外来的亲友、家仆之中,四处打听询问。然而,一圈问下来,却一无所获。不是岁数对了,生日却不对;就是生日的日月对了,可年纪又不符合要求。
众人找得心急如焚,一直寻到了门口。这时,只见外面站了一人,看上去年约半百开外。家人赵连升眼睛一亮,急忙快步走过去,抱拳拱手,十分客气地说道:“老兄贵姓啊?”那人微笑着回应道:“我姓董,名士宏,本是钱塘人氏,我在这里等人呢。”赵连升心中一喜,紧接着问道:“老兄您今年是五十二岁吗?”
董士宏微笑着回答道:“不差,我今年刚好五十二岁。”赵连升心中暗喜,紧接着又追问道:“那您可是五月初五日生辰吗?”董士宏依旧平静地答曰:“不差,正是五月初五出生的。”赵连升一听,这可算是找对人了,忙不迭地伸手轻轻一拉董士宏的衣袖,满脸堆笑地说道:“董爷,您跟我来一趟吧,我家主人有请呢。”
董士宏心中有些诧异,不禁疑惑地问道:“贵主人怎么会认得我呢?你且说给我听听,我再决定去不去。”赵连升不敢有丝毫隐瞒,当下便把济公所说寻找药引子,要为赵文会六岁孩儿治病的缘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番。董士宏听后,略作思索,便决定跟他走一趟。
董士宏随着赵连升来到里面,见到了济公、赵文会等人。赵连升将董士宏带到后,赶忙回明情况,并为众人一一引见。济公见董士宏已到,立刻说道:“快去找十九岁女子,八月初五日生人来。”
董士宏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所说的岁数及生日,竟与自己的女儿一般无二,一时间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辗侧不安起来。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家人匆匆走进来,大声说道:“姑奶奶的丫环春娘是十九岁,八月初五日生辰,已经把她找来了。”话刚落音,只见从外面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一个女子。董士宏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心中一阵刺痛,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涌上心头,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姑娘抬头一看,站在眼前的竟是自己的父亲,也是又惊又喜,再加上不知究竟是何缘故,一时间悲从中来,也跟着啼哭起来。济公看着这一幕,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念道:“善哉善哉,我今一举三得,三全其美。”那笑声在屋内回荡,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济公不慌不忙地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取出药来,轻轻托在手中,那药在他掌心,仿佛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他转头吩咐家人,要用董士宏和他女儿的泪水化下药,然后赶紧叫人给昏迷中的赵公子灌下去。家人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按照济公的指示去做。
时间在众人紧张的等待中缓缓流逝,不多时,便见原本昏迷的赵公子渐渐有了动静,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神采逐渐恢复,整个人神清气爽,之前所患的病症竟像是被一阵清风拂去,全然消失不见了。赵文会见儿子病症全好,心中满是惊喜与感激,正想向济公表达谢意。
这时,济公笑着对赵文会说起了董士宏之前丢银子后上吊,而自己出手救他,使得他们父女团圆的前因后果。赵文会听后,对济公的义举更是钦佩不已,当下决定帮衬董士宏一把,拿出了一百两银子递到董士宏手中。同时,他又告诉董士宏,春娘就教他领回去,至于自己的姑奶奶,他自会再买一个使女。
一旁的李怀春听闻济公的种种事迹,心中好奇不已,忍不住向济公询问起来,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看似疯癫的和尚,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灵隐寺济公长老。苏北山得知后,赶忙过来恭恭敬敬地给济公行礼,一脸恳切地说道:“圣僧,求您慈悲慈悲,给我母亲治治病吧。”济公闻言,站起身来,爽快地说道:“行,我到你家里去吧。”苏北山一听,心中大喜,忙不迭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赵文会见此情形,虽然心中不舍济公离去,但也不好强行相留。他感激济公的救命之恩,拿出白银百两,想要给济公作衣服。济公看着赵文会,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如谢我,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赵文会赶忙凑近,听完济公的话后,坚定地说道:“师父请放宽心,我是日必到。”说完,便同苏北山一起离开了赵宅。董士宏父女对济公千恩万谢后,也各自离去,暂且不提。
且说济公随着苏北山来到他家,在书房落坐。济公一脸关切地问苏北山:“令堂老太太之病,可曾请人治过呀?”苏北山叹了口气,如实说道:“实不相瞒,圣僧,我请过多少先生来给母亲治病,可都不见成效。之前有一位号称神医活人汤万方的先生来给治,吃了他开的药,并未见好。后来又转请李先生给治,结果还是不见效。那些先生们都说母亲上了岁数,气血两亏,很难再好好扶养了。我也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今日能得遇圣僧,真乃三生有幸,想必老母这沉疴定能痊愈。”说着,苏北山便起身,恭敬地带着济公出了书房,一路来到青竹轩西院上房门首。只见路北有五间房,二人走进屋内落坐。此时,只见老太太正虚弱地在床上躺着,周围那些婆子丫环们看着济公身上破烂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偷偷发笑。
和尚瞧见众人偷笑他的衣服,不恼不怒,神色从容地说道:“你等休要笑话我这件破旧僧衣,且听我细细道来。世人休笑僧衣破,本来面目世上无。这僧衣虽破,可它见证的是我修行之路,又岂是这外表能简单衡量的。”这时,家人赶忙毕恭毕敬地献上茶来。济公微微点头示意,随后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块药,稳稳地托在手中。
苏北山抬眼一看,只见这药漆黑如槟榔,却又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味浓郁扑鼻,直往人鼻子里钻。他不禁心生好奇,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这颗灵丹妙药,恭敬地问道:“圣僧,此药究竟何名呀?”济公嘿嘿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道:“这可是我和尚的独门妙药,名叫要命丹。你可别小瞧它,比如说有人要是命中注定该死,吃了我这药啊,就能把那命给要回来。它还有个双名,叫做伸腿瞪眼服丸。”苏北山听后,虽觉得这名字古怪,但对济公的神奇本事深信不疑,赶忙用水将药化开,亲自小心翼翼地给他母亲灌了下去。
没过多久,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的老太太,渐渐有了起色,不多时,病症竟然完全痊愈了。苏北山见状,心中大喜过望,对济公更是感激涕零。他连忙吩咐下人摆上丰盛的酒席,将济公请到书房之内,二人落坐后便开始吃酒。席间,他们谈论起古往今来之事,济公妙语连珠,见解独到,可谓胸藏锦绣,满腹经纶。苏北山越听越佩服,这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和尚竟是一位世外高人,当下便恭敬地拜济公为老师,还想着要给济公换上一身崭新华丽的衣服,以表自己的敬意。
然而,济公却一概不要,他笑着对苏北山说:“你若真心要谢我,只须如此这般便好。我也该走了。”苏北山赶忙说道:“师父,您看我这里就同您老人家俗家一般无二,以后您哪时愿意来,哪时就来,想在我家住多久都行。”和尚笑着答应道:“好说,好说,我今天就先回庙去了。”
于是,和尚告别苏北山,出了苏宅,来到街市之上。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口中唱着狂歌:“自古当年笑五侯,含花逞锦最风流,如今声势归何处?孤家斜阳漫对愁。嗟我儿辈且修修,世事如同水上鸥,因循迷途归愿路,打破迷关一笔勾。”那歌声悠扬,在热闹的街市上回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济公回到庙中后,径直来到大碑楼上睡觉。那广亮对济公长老怀恨在心,一直想着要害济公以报前仇。他得知济公在大碑楼上睡觉,便心生毒计,派徒弟必清趁夜去放火烧死济公。必清摸黑来到大碑楼,小心翼翼地开始第一次放火。可谁料想,济公正在酣睡中,被这动静惊醒,迷迷糊糊中来了一泡尿,不偏不倚,正好撒了小和尚必清一脑袋,那刚刚燃起的火苗,就这么被这泡尿给浇灭了。必清又气又恼,却又不甘心,于是找了个时机,再次偷偷前来放火。这次他更加小心谨慎,终于把大碑楼点着了。刹那间,只见烈焰腾空而起,火光大作,映红了半边天。真可谓是:“凡引星星之火,勾出离部无情,随风照耀显威能,烈焰腾空势猛。”那火势凶猛,眼看着大碑楼就要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只听得耳边忽忽声响不断,仿佛有无数呼啸的恶魔在肆虐。抬眼望去,只见冲霄之处密布着浓烟升腾而起,那浓烟如同黑色的巨蟒,疯狂地扭动着身躯直窜天际。转瞬间,满天遍地都被映得赤通红,原本华丽的画阁雕梁,在这熊熊烈火的吞噬下,不多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突如其来的大火一起,庙中的众僧们都从睡梦中惊醒,纷纷叫嚷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快救火啊!疯和尚道济还在楼上睡觉呢,这要是被火烧死可怎么办!难道他真该遇上这一劫吗?”众僧们惊慌失措,赶忙抄起水桶等救火工具,手忙脚乱地扑救起来。经过一番紧张的忙碌,大众终于把火救灭了。
监寺广亮满心以为这次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疯和尚烧死,正暗自喜悦的时候,却冷不丁瞧见济公大摇大摆地从大雄宝殿走了出来。济公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道:“人叫人死不肯,天叫人死有何难。”广亮一见济公居然没死,心里顿时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极其不悦。
他怀着一肚子的气,径直来到方丈那里回话,添油加醋地说:“方丈,火烧大碑楼,这事儿都怪道济。他如此肆意妄为,理应治罪于他。”老方丈一脸慈悲,缓缓说道:“火烧大碑楼,此乃天意啊。又与道济何干呢?”广亮一听,哪肯罢休,连忙回禀方丈道:“方丈,国有王法,庙有清规。咱这庙内向来是一人点灯,众人皆点灯,还得按时刻吃斋睡觉。可道济呢,他点灯火不息,居然连夜点灯。正是他这凡火,接引了神火,这明显有犯清规,无论如何都理应治罪于他。就该砸毁他的衣钵戒碟,把他逐出庙外,不准他再为僧。”老方丈思索片刻,说道:“你这惩罚太重了,就派他去募化重修大碑楼便可。”接着吩咐道:“去,叫道济进来见我。”
不多时,只见济公优哉游哉地从外面进来,慢悠悠地立在方丈面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一问讯,说道:“老和尚在上,我问讯了。”方丈看着济公,严肃地说:“道济,你不守清规,致使火烧大碑楼,如今派你去化缘重修此楼,这工程必得一万两银子。你且问问你师兄,给你多少日子期限。”济公一听,转头看向广亮,笑嘻嘻地说:“师兄,你给我几日限呀?”广亮冷哼一声,不怀好意地说:“三年时间,你可化得一万两银子吗?”
济公一听广亮说三年,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说道:“不行不行,这时间也太远啦,师兄你还得说近着些日期才是。”广亮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那给你一年时间,让你化一万两银子来修大碑楼的工程,这下总行了吧?”济公依旧不紧不慢地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不行不行,还是远呐,师兄你再往近说说吧。”广亮有些不耐烦了,咬了咬牙说:“半年吧,半年时间你总能化到这一万两银子了吧。”济公却依旧眉头微皱,还是摇了摇头,嘴里不停说着近些近些。广亮这下急了,大声说道:“一月!一个月时间,这总够近了吧!”可济公仍然觉得时间远,继续摇头。广亮实在没辙了,几乎是带着挑衅的口吻说道:“一天,一天你化一万两银子,这下可行了吧?”济公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说道:“一天化一万两银子,师兄你要是觉得行,那你去化吧,我可没这本事,不行不行。”说罢,济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周围的众僧们见状,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个年长的僧人站出来说道:“要不这样,给他一百天的限期,叫他去化缘。要是他能在这一百天内化得一万两银子,就将功折罪。”众人听了,觉得这主意不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济公想了想,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从那以后,济公每日便出去化缘。他穿梭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时常舍药救人,不论贫富贵贱,只要有人求助,他便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他的善举如同春风化雨,滋润着每一个受助之人的心田,而他普渡众生的美名也渐渐在城中传开。在此期间,济公记名徒弟收了无数,可他依旧装疯作傻,从不轻易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那日,济公来到飞来峰后山坡之上,远远便瞧见两个猎户扛着捕获的兔鹿狐鹳,正有说有笑地走着。济公见状,快走几步,阻住了他们的去路。只见济公双手合十,满脸笑意地问道:“二位贵姓呀?这是要往哪里去呢?”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留着一把漂亮胡须的猎户率先开口说道:“我叫陈孝,江湖上的朋友给我起了个绰号,叫美髯公。”他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同伴,接着道:“那是我结拜兄弟,名叫杨猛,因为他打猎的本事厉害,大家都叫他病服神杨猛。我俩刚从山上打猎回来,师傅您又是何人呢?”
济公听后,笑着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每日在山穴,终朝来打猎,你为养你生,他命就该绝。”杨猛和陈孝一听,顿时觉得眼前这位和尚绝非寻常之人,定是高人隐士。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诚恳地拜济公为师,说道:“师傅,我俩听了您这番话,觉得深受教诲。我们决定从此改行,不再打猎了。正好有朋友在镖行,我们打算去那里找碗饭吃,也好寻个安身立命之处。”济公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啊,你等如此觉悟,日后必日见茂盛。”
陈孝和杨猛这二人拜别济公后,便下山去另谋生计了。而济公呢,依旧我行我素,回到庙中后,照旧吃酒开荤,丝毫没有要去化缘的意思。广亮见此情形,心中暗自窃喜,也不催促他,心里想着:“哼,且由着你这疯和尚逍遥,等限期一到,看我不好好把你逐出庙门。”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荏苒之间,一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济公果然一两银子都没化到。这日,济公瞧见看山门的和尚不知去了何处,便信步来到了韦驮殿。一进殿内,济公便被韦驮神像的威仪所吸引。那神像当真甚是可观,只见其凤翅金盔耀眼夺目,好似点点星辰汇聚其上,反射出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连环锁甲亦是飞光流彩,每一环都精致无比,仿佛有着灵动的生命在其间跳跃;手中所持的铁杵坚硬如钢,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彰显着无尽的力量;再看那面容,竟似观音般慈悲祥和,却又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其足登墨绿战靴,稳稳地站立着,仿佛能踏破世间一切邪恶;周身绣带随风飘扬,宛如灵动的仙子翩翩起舞,给这尊神像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如此一尊佛前护法大神王,当真是令魔怪闻知胆寒。
古人曾有诗为证:“凤翅金盔耀目,连环锁甲飞光,手中铁杵硬如钢,面似观音模样。足登战靴墨绿,周身绣带飘扬,佛前护法大神王,魔怪闻知胆伤。”济公细细观赏一番后,突然玩性大发,对着韦驮神像说道:“老韦呀,整日待在这殿里多无趣,同我出去逛逛吧。”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便把韦驮神像扛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出了山门,沿着西湖岸边往前走去。
一路上,来往行路之人瞧见济公这般模样,都不禁纷纷侧目,惊讶地议论起来。其中一人说道:“众位,我这走南闯北的,瞧见过化缘和尚,有用大锁的,也有敲木鱼的,可还真没见过扛着一个韦驮爷满街化缘的。”济公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呀,真是没见过世面,少在这儿多嘴。这是我们庙中搬家,懂不懂啊你。”众人听了和尚这稀奇古怪的言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济公扛着韦驮神像正往前走,猛一抬头,只见远处一股黑气冲天而起,直直地冲入霄汉之间。那黑气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恶魔,仿佛要吞噬整个天空。济公心中一惊,赶忙按动灵光,连击三掌,口中念念有词道:“善哉善哉,如此异象,我焉能不管。”
说着,济公加快脚步继续前行。走着走着,只见大街路北有一座酒饭馆,招牌上赫然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楼前上挂着酒牌子,上面写着:“太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口称臣是酒中仙。”这几句诗,将诗仙李白对酒的痴迷与潇洒不羁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两旁的对子更是韵味十足:“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店内传来阵阵构只响,似乎在召唤着过往行人进去一探究竟。
济公来到店前,伸手一掀帘子,满脸堆笑地说道:“辛苦了,掌柜的。”里面的掌柜抬头一看,见是个看似化缘的小和尚,便不假思索地说道:“和尚,咱这里是初一十五才给钱。”那济公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回应道:“是了是了,我们那里呀,是初一十五才卖呢。”说完,济公便站在门外。不多时,只见从东边来了三人,原来是米粮店掌柜请客而来。
济公见那从东边来的三人正欲走进饭馆,便猛地一伸胳膊,拦住他们的去路,笑嘻嘻地说道:“三位这是要吃饭哪?可这儿初一十五才卖饭呢。”这三人一听,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好转身往别家去了。紧接着,又一连来了三四拨儿客人,无一例外,都被济公以同样的理由给挡了回去。
饭馆的掌柜的在里面瞧得真切,顿时火冒三丈,气冲冲地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对着济公怒声质问道:“和尚,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把这些前来吃饭的客人都给挡走了,你究竟是存的什么居心哪?”济公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呀,本就是来吃饭的,刚一迈进这门儿,你就告诉我说初一十五。那我可不就以为你这儿是初一十五才卖饭呢。”掌柜的一听,又气又急,解释道:“我那是只当你是个四处化缘的和尚,所以才告诉你初一十五会给僧道们钱,你难道不明白这个规矩吗?”济公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对不对,我今儿个实实在在就是来吃饭的。”掌柜的见状,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得得得,既然你是来吃饭的,那就请进来罢。”
济公这才扛着韦驮大摇大摆地走到后堂,东瞅瞅西看看,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随后大声吆喝道要了几样店里的招牌菜,又吩咐跑堂的拿上四五壶酒。只见他吃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一会儿功夫,几样菜便被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酒也喝了个底朝天。
用完饭后,济公慢悠悠地叫跑堂的过来算账。跑堂的噼里啪啦一算,总共是一吊六百八十文。济公听后,满不在乎地说道:“写账罢,改日我吃了一起给。”掌柜的其实从一开始就留了个心眼,一直在暗暗留意济公的举动,这会儿一听他说没钱,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说道:“和尚,你可把吃饭的客人都给支走了。今儿个吃完了饭,你要是不给钱,那就别想走!必须得给一吊六百八十文。”济公一听,自然是不乐意了,于是便和伙计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呐喊,那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耳欲聋。原来是来了两位气势汹汹的英雄好汉,看样子竟是要大闹这酒饭馆。这一番变故,又不知要引出多少错综复杂的事儿来。
要知后事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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