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最笨拙的人,才会用最笨拙的方式,将原本简单的事情搅得一团乱麻。
李言之的本意是想划清界限,可此刻,他笨拙的举动,反而让两人之间本就微妙的关系,泛起了更复杂的涟漪。
“我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赵云笙终于开口,声音里揉着一丝无奈的叹息。
李言之僵在原地,尴尬的窘迫瞬间爬上脸颊,火烧火燎:“抱歉……我太紧张了,以为你……”
“以为什么?”赵云笙打断他,眉峰微蹙,一丝不悦掠过眼底,“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像个恶霸?”
“不是!”李言之仓促后退半步,眼神飘忽着不敢直视,“快毕业了……祝你前程似锦。”
声音干涩,像挤出来的牙膏。
赵云笙唇角牵起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这话听着,倒像是在诅咒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李言之急声辩解,耳尖的红晕迅速蔓延。
赵云笙看着他,目光沉静,片刻后才缓缓道:“我也祝你……心想事成。”
李言之仓促点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嗯,我还有课,先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单薄又狼狈。
只有他自己知道,逃离并非因为课,而是因为那令人窒息的无所适从。
他仿佛患上了语言失能症,面对赵云笙,所有的词汇都枯竭了,只剩下一个念头在脑中轰鸣:别问我,别看我,让我走。
他笨拙得连一句平常的寒暄都做不好。
李言之以为,这将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交集。
江市的2300万人口,如同浩瀚星河,毕业后的偶遇,渺茫得如同尘埃落定。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炽烈,微风和煦。
父亲亲自出现在校园,这出乎李言之的意料。
爷爷离世后,父亲眉宇间那道严厉的刻痕似乎淡去了许多。
回到那座久违的李氏宅邸,迎接他的是灯火通明与刻意营造的热闹。
佣人们分立两旁,笑容标准,庆祝他顺利毕业的小型家宴已经备好。
李言之抬头,目光触及爷爷书房那扇紧闭的、蒙尘的窗棂,眼眶骤然发热,眼尾泛起薄红。
父母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
自老人走后,儿子的笑容便如同被一同带走了,他们甚至动过搬离这座处处是回忆的宅子的念头。
晚餐后,父亲在书房召见他。红木书桌后,父亲沉声问:“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是先到公司熟悉,还是休息调整一阵?”
李言之沉默良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桌冰凉的边缘,终于开口:“我想出国。”
父亲点点头,并不意外:“出国深造是好选择,不必急,慢慢……”
“不是深造。”李言之打断,声音清晰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平静,“只是去旅行。”
他顿了顿,迎上父亲骤然锐利的目光:“可能……不会很快回来。一年,两年,或者……三年。”
“不行!”母亲梅吟雪的声音立刻插了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时间太长了!最多三个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坚决。
父亲李重明沉默着,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几分钟后,他缓缓开口,带着一家之主的决断:
“带两个保镖和一个助理。时间,”他加重语气,“绝对不超过两年。”
“重明!”梅吟雪立刻反驳,“我觉得半年足够了!”她的态度同样强硬。
大哥李言江和二哥李言淳也适时表态:“言之,我们也觉得半年比较稳妥。以后机会多的是,外面再好,终究不是家。”
看着家人关切又争执的脸庞,李言之垂下眼帘,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持:“就两年吧。”
最终,父亲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头。
李言之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因为即便家人不同意,他也已经决定了离开。
临行前,他只给沈杰希拨了一个电话,寥寥数语告知行程。
深思熟虑后,他点开了那个沉寂已久的五人小群,发出最后一条信息:
「我出国了,大家保重。」
群内先是死寂。
片刻后,沈杰希的头像跳动:「保重。」
接着是凌天和周宁:「一路顺风。」
刚搬进新公寓的赵云笙,正倚在空旷的阳台栏杆上。
夕阳如血。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的信息,拇指悬在屏幕上方,停滞了仿佛一个世纪。
最终,他点下“退出群聊”。
仿佛一个无声的信号被释放。
紧接着,沈杰希的头像出退了出去,然后是凌天,周宁……一个接一个,如同熄灭的灯火。
最后,整个群聊界面,只剩下李言之孤零零的一个头像,像一片被遗弃的孤岛。
他凝视着那片刺眼的空白,片刻后,指尖轻点,退出了这个只剩下他自己的“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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