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烬,彼岸诏

蓝祺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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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残烛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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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在月苗寨的青石板路上缠了半宿,直到辰时才渐渐散成细碎的云絮,黏在纳兰云岫竹楼的吊脚柱上,凝成晶莹的水珠,顺着柱身刻着的蛊纹缓缓滑落,滴在底层堆放的蛊草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乾珘抱着纳兰云岫踏上竹梯时,梯身因两人的重量轻轻晃了晃,发出 “吱呀” 的轻响,他立刻顿住脚步,手臂更紧地护住怀里人 —— 纳兰云岫的头靠在他颈窝,霜白的发丝蹭过他玄色劲装的领口,带着晨雾的冰凉,像极了昨夜祭坛上未散的幽蓝蛊光,让他心口一阵发紧。

竹楼二层的门楣上,串着的驱邪蛊铃还沾着露水,铃身是用晒干的蝉蜕裹着银箔做的,阳光透过雾隙照在上面,泛着细碎的银光。乾珘用肘轻轻推开虚掩的竹门,一股混合着草药与蛊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 靠窗的楠木床榻上铺着靛蓝染布被褥,那是阿珠前几日用苗疆特有的蓝草染的,布面上还绣着细小的彼岸花图案;床尾叠着两件黑红相间的巫袍,袍角绣着金线蛊纹,是纳兰云岫平日里施术时穿的,此刻却空空地搭在那里,再没了主人穿着时的清冷模样;靠墙的竹架上,二十多个陶制蛊罐整齐排列,罐口用红绸封着,绸带系着小小的木牌,上面用苗疆古文字写着蛊虫的名字,“护心蛊”“吊魂蛊”“迷魂蛊”…… 其中一个罐口的红绸微微松动,想来是昨夜施术时匆忙打开,还没来得及系紧。

乾珘小心翼翼地将纳兰云岫放在床榻上,动作轻得像在安放一件易碎的琉璃器。他蹲下身,伸手将她垂落在枕上的白发轻轻拢到耳后 —— 那头发比昨日更干枯了些,指尖触到的触感像极了圣地崖壁上的枯草,再没有往日乌发如云的光泽。他想起初见时,纳兰云岫站在迷魂阵中,黑红巫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满头青丝用银冠束着,垂在肩后,那时她的头发还带着蛊草的清香,如今却只剩一片刺目的白,这都是他亲手造成的罪孽。

“王爷,巫医来了。” 侍从阿木的声音在竹梯口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乾珘回头,看见阿木扶着一位老巫医站在梯口,老巫医背着个藤编药篓,篓里装着刚熬好的汤药,药碗用粗布裹着,还冒着白汽。乾珘皱了皱眉,声音低沉:“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我来照顾。”

阿木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巫医拉了拉衣袖。老巫医对着乾珘躬身行了个苗疆礼,声音苍老:“王爷,这汤药是用昨日剩下的活魂藤渣熬的,虽不如之前的药膏强效,却能暂时稳住圣女的气息,需得半个时辰喂一次。” 他将药碗递过来,碗沿还沾着些淡绿色的药渣,“碗底垫了银片,若药变凉,银片会发黑,王爷只需再用炭火温一温便可。”

乾珘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粗布的温度,还有碗身的陶纹 —— 这是月苗寨特有的 “蛊纹陶碗”,碗壁上刻着细小的 “护魂纹”,据说能保住汤药的灵气。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辛苦巫医。” 老巫医又躬了躬身,跟着阿木下了竹梯,竹楼里很快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纳兰云岫微弱的呼吸声,还有药碗里汤药蒸腾的轻响。

乾珘坐在床侧的矮凳上,将药碗放在手边的竹几上。他伸出手,轻轻握住纳兰云岫的手 —— 那手凉得像浸在山泉水里,指节泛着青白色,连脉搏都弱得几乎摸不着。他想起昨夜大巫祝说的 “噬心之痛”,此刻心口确实隐隐作痛,像有细小的蛊虫在咬,可他知道,这痛与纳兰云岫所承受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替他受了 “相思烬” 的毒火,替他承受了同命蛊的反噬,她的五脏六腑都在被毒火灼烧,而他不过是心口微痛,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过了片刻,乾珘拿起药碗,揭开粗布,用指尖碰了碰碗沿 —— 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他从竹几上拿起一把小巧的银匙,这是纳兰云岫平日里用来舀蛊粉的,匙身刻着一朵小小的彼岸花,此刻沾着些药汁,泛着淡绿色的光。他舀了一勺汤药,递到纳兰云岫唇边,轻声唤道:“云岫,该喝药了。”

纳兰云岫没有回应,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床顶的竹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乾珘却没有放弃,他轻轻撬开她的嘴唇,将药汁慢慢送进去 —— 汤药带着活魂藤特有的微苦,还有一丝淡淡的甜,那是九转蛊蛊液残留的气息。纳兰云岫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本能地将药汁咽了下去,没有像往常那样蹙眉,也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得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乾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痛苦像潮水般涌上来。他想起三个月前,他在寨外的山崖下采 “引魂草” 时,不小心滑了下去,腿受了伤,纳兰云岫也是这样喂他喝药。那时她的眼神清亮,还会嗔怪他 “冒失”,会用银针刺他的穴位减轻疼痛,可现在,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没有了。

“云岫,你看看我好不好?” 乾珘放下银匙,握住她的手,将脸凑到她面前,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逼你跟我回京城,不该质疑你的圣女身份,不该…… 不该让你为我动用同命蛊。你要是恨我,就骂我几句,打我几下,别这样不理我好不好?”

纳兰云岫的眼神依旧没有焦点,只是偶尔会因为身体的痛苦微微蹙眉。乾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床顶的竹编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银铃,那是他上次去山外时给她带的,说是京城的玩意儿,她当时虽然没说喜欢,却还是挂在了床顶。可现在,那银铃安静地挂着,再也没有人会去碰它,再也不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竹窗外传来几声 “啾啾” 的鸟鸣,是寨子里常见的 “唤魂雀”。据说这种鸟能感知人的魂魄强弱,若是魂魄将散,它便会在窗边不停鸣叫。乾珘抬头看向窗外,晨雾已经散尽,阳光透过竹缝洒进来,落在床榻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勇士们巡逻的脚步声,“笃笃” 地踩在青石板上,还有寨里妇人洗衣时木槌捶打衣物的 “砰砰” 声,这些平日里熟悉的声音,此刻听在耳里,却让他心里更痛 —— 这平静的一切,都是纳兰云岫用命换来的,而他,却是破坏这份平静的罪魁祸首。

他拿起药碗,又舀了一勺汤药,喂给纳兰云岫。这次她依旧顺从地咽了下去,嘴角却溢出了一点药汁,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淡绿色的痕迹。乾珘连忙用袖口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药汁,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她。他的袖口还沾着昨夜祭坛上的彼岸花芯碎末,此刻蹭在她的脸颊上,带来一丝细微的痒意,纳兰云岫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云岫,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去圣地的彼岸花海,你说那里的花是用来指引魂魄的,” 乾珘轻声说着,声音低得像呢喃,“你还说,每一朵花里都住着一个逝去的族人,他们在守护着月苗寨。那时我还笑你迷信,现在才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了守护这个寨子,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而我却只想着自己的私欲,想着把你据为己有。”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纳兰云岫的手背上,带来一丝温热的触感。纳兰云岫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乾珘握住她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云岫,冷不冷?我再给你盖层被子好不好?”

他起身,从床尾拿起一件薄毯 —— 这是用苗疆特有的 “蛊蚕丝” 织的,轻便又保暖,上面绣着细小的 “锁魂纹”,是纳兰云岫亲手绣的。他小心翼翼地将薄毯盖在纳兰云岫身上,掖好被角,生怕漏进一丝风。做完这一切,他又坐回矮凳上,继续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悔恨。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乾珘拿起药碗,发现碗底的银片果然有些发黑 —— 药凉了。他起身,走到竹楼角落的炭炉边,炭炉里的炭火还没灭,泛着微弱的红光。他将药碗放在炭炉边的铁架上,轻轻搅动着汤药,目光却一直落在床榻上的纳兰云岫身上,生怕她有什么动静自己没看到。

炭火的温度慢慢将药温热,碗底的银片又恢复了银白色。乾珘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才走回床前,继续用银匙喂她喝药。这次喂药时,纳兰云岫忽然微微蹙了蹙眉,像是药汁的苦味刺激到了她。乾珘的心猛地一紧,连忙停下,轻声问道:“是不是太苦了?我去给你拿点蜜饯好不好?”

他记得阿珠之前说过,纳兰云岫怕苦,平日里喝药都会配着蜜饯。他起身,在竹几的抽屉里翻找 —— 抽屉里放着些纳兰云岫的小东西,有她用来画蛊纹的银簪,有她采集的蛊草样本,还有一个小小的银盒,里面装着几颗蜜饯,是梅子味的,还是上次他从京城带来的。

乾珘拿起一颗蜜饯,用银匙压碎,混在汤药里,轻轻搅动均匀。他舀了一勺,递到纳兰云岫唇边:“这次不苦了,你尝尝。” 纳兰云岫依旧顺从地咽了下去,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像是真的觉得不苦了。乾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既欣慰又痛苦 —— 她连味觉都快失去了,却还能感受到蜜饯的甜,这是不是说明,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

他一边喂药,一边继续跟她说话,说着他们之间的过往:“云岫,你还记得吗?第一次在迷魂阵里,你用蛊草救了我,那时我还对你很凶,说你是‘山野村姑’,你当时气得转身就走,我追了好久才追上你,还跟你道歉,你才肯带我回寨子。”

“还有一次,我想学蛊术,你教我辨认‘迷魂草’,我却把‘毒藤’当成了‘迷魂草’,差点被毒藤咬到,你一把推开我,自己的手却被毒藤划了道口子,流了好多血,我当时还笑话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现在想想,我真是混蛋。”

“你还带我去溪边捉鱼,你说溪边的鱼是‘灵鱼’,吃了能强身健体,我却嫌鱼太小,不愿意捉,你还笑着说我‘娇生惯养’,然后自己捉了好多,烤给我吃,那鱼的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

这些过往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如今,那个会笑、会生气、会关心他的纳兰云岫,却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满头白发,眼神空洞,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乾珘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喂完药,乾珘将药碗放在竹几上,又拿起帕子,蘸了些温水,轻轻擦了擦纳兰云岫的嘴角。他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微弱的呼吸,忽然想起大巫祝说的话 —— 她最多只能撑半个月了。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冰凉,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坚定:“云岫,你一定要撑下去,老巫医还在研究新的药方,一定会有办法的。我还没带你去看京城的繁华,还没带你去吃京城的点心,还没…… 还没告诉你,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竹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竹缝洒在床榻上的光影也慢慢移动。远处传来寨子里的钟声,“咚 —— 咚 —— 咚 ——”,那是傍晚的报时声,提醒着族人该回家了。乾珘抬头看向窗外,暮色已经开始降临,月苗寨渐渐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里,只有零星的灯火在竹楼里亮起,像极了纳兰云岫那微弱的、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之光。

他握紧纳兰云岫的手,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泪水再次滑落。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能做的,只有守在她身边,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用自己的方式,偿还这份沉重的罪孽。而那所谓的 “噬心之痛”,他只希望能更猛烈些,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一点他心里的愧疚,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混蛋。

夜色越来越浓,竹楼里的炭炉渐渐冷了下来,只剩下微弱的余温。乾珘依旧坐在床侧的矮凳上,握着纳兰云岫的手,没有丝毫睡意。他能听到竹窗外的虫鸣,能听到远处勇士巡逻的脚步声,能听到寨子里偶尔传来的犬吠,这些声音都在提醒他,月苗寨还在,他必须守住这里,守住纳兰云岫用命换来的安宁,哪怕她再也看不到了。

纳兰云岫依旧沉睡着,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她的白发散落在枕上,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极了圣地崖壁上的冰花,美丽却易碎。乾珘看着她,心里默默祈祷着: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一刻,也请让她醒过来,再看看这个她用生命守护的寨子,再看看他这个罪孽深重的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竹楼外渐渐变大的风声,还有纳兰云岫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那残烛般的生命之光,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灭,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中,守护着这座空荡荡的竹楼,守护着这份永远无法偿还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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