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宫,御花园。
时值初夏,百花争艳,蝶舞蜂喧。汉白玉铺就的小径旁,名卉异草竞相吐芳,空气中弥漫着甜腻馥郁的香气。身着华服锦袍的皇亲贵胄、世家子弟、名门闺秀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言笑晏晏,珠环翠绕,一派富贵风流景象。
太后凤体初愈,兴致颇高,端坐在上首主位,与身旁的皇帝、皇后低声谈笑。六皇子夜充坐在下首不远处,一身宝蓝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烦躁,目光时不时瞥向入口处。
他身旁坐着精心打扮过的苏玉柔。她穿着一身时下最流行的烟霞色云锦宫装,头戴赤金点翠步摇,妆容精致,力求在百花宴上拔得头筹,将那个该死的苏清栀彻底比下去。她相信,只要苏清栀敢来,必定是灰头土脸,沦为笑柄。
“宸王殿下到——宸王妃到——”内侍尖细的唱喙声响起。
喧闹的御花园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或好奇,或探究,或幸灾乐祸,齐刷刷投向入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墨临渊。他依旧坐在轮椅上,由墨影推着,一身玄色蟠龙常服,面容冷峻,气势迫人。即便不良于行,也无人敢轻视这位手握权柄、深不可测的宸王。
然而,更多的目光,是落在他身后半步的那道身影上。
当苏清栀缓缓步入众人视野时,原本细微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声音。
没有预想中的寒酸落魄,也没有刻意堆砌的珠光宝气。
她穿着一身月白底绣银丝缠枝莲的广袖留仙裙,料子是最顶级的冰蚕丝绡,轻薄如雾,在阳光下流淌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裙摆和袖口用极细的银线绣着疏落有致的莲花暗纹,行走间,莲影摇曳,恍若步步生莲。
乌黑如瀑的长发并未梳成繁复的发髻,只松松挽起一部分,用一根通透无瑕的羊脂玉簪固定,簪头雕成一朵半开的栀子花,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耳垂上坠着同料的玉坠子,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脸上未施过多粉黛,只淡淡扫了眉,点了朱唇。肤色虽仍有些许苍白,却更衬得她眉眼如画,气质清冽如山间雪,林下风。那双眸子,澄澈平静,扫视过来时,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与疏离。
没有佩戴任何金银珠宝,唯一的装饰便是那支玉簪和一对玉坠。可偏偏就是这样一身素净到极致的打扮,却瞬间将在场所有浓妆艳抹、珠翠满头的贵女都比了下去!
什么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
此刻的苏清栀,完美诠释了这一点。她的美,不在于皮相,而在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自信、冷静与卓然的气度。
“她……她是苏清栀?”有贵女不敢置信地低呼。
“那个……草包?怎么可能!”
“这通身的气派……比苏玉柔那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不知高出多少……”
“她头上那玉簪……好像是极品羊脂玉吧?宸王竟舍得给她用?”
议论声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
苏玉柔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那个光芒四射、将她衬托得如同庸脂俗粉般的堂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她身上那件自以为傲的烟霞色云锦,在对方那身清雅绝伦的冰蚕丝绡对比下,显得那么俗气、扎眼!
夜充更是看得呆住了。
他记忆里的苏清栀,要么是痴缠着他时那张令人厌烦的花痴脸,要么是听说被悔婚后哭哭啼啼的狼狈样,何曾见过她这般……清冷高贵,仿佛九天玄女误落凡尘的模样?
一股强烈的悔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嫉妒(嫉妒墨临渊?),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当初……到底放弃了怎样一个瑰宝?!
太后看着苏清栀,眼中满是欣赏,笑着招手:“好孩子,快到哀家身边来。”
皇帝看着苏清栀,目光中也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看向脸色难看的夜充,眉头微蹙。
皇后则笑着打圆场:“早就听闻宸王妃医术通神,救了太后凤驾,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苏清栀步履从容,走到御前,依礼下拜,声音清越动听:“臣妇苏清栀,叩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愿皇上万岁,太后、皇后千岁。”
举止得体,仪态万方,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畏畏缩缩的草包模样?
“快平身。”太后亲自虚扶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越看越满意,“好孩子,你救了哀家,哀家还没好好赏你。今日这身打扮,甚合哀家心意,清雅脱俗,很好。”
这话,更是狠狠打了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的脸。
苏清栀微微垂眸,语气谦逊:“太后娘娘谬赞了。能为您分忧,是臣妇的福分。”
她表现得越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就越是衬得某些人之前的期待和如今的嫉恨如同跳梁小丑。
墨临渊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个在万众瞩目下依旧淡定自若、光芒四射的女人,看着她仅凭一身素衣一支玉簪就搅动了满园春水,看着夜充和苏玉柔那精彩纷呈的脸色……
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心底深处,一种陌生的、与占有欲无关的,纯粹因为她的耀眼而产生的……与有荣焉之感,悄然滋生。
他甚至觉得,库房里那些“占地方”的东西,能被她穿出这般效果,似乎……也不算太浪费。
百花宴,刚刚开始。
而苏清栀的“表演”,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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