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令牌在晨光下泛着冷光,那上面的蟠龙纹路刺得人眼睛发疼。
知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王、王爷…这…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墨临渊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知府大人是说,有人能从东宫侍卫身上偷来贴身令牌,再塞进北狄死士怀里?”
知府冷汗浸透了后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清栀蹲身捡起令牌,放在鼻尖嗅了嗅:“硝石、硫磺、还有…宫廷特制的龙涎香。这令牌的主人最近接触过火药,且常出入宫禁。”她抬眼看墨临渊,“王爷,东宫最近在做什么需要用到火药的事吗?”
墨临渊眸光深了深:“太子月前上奏,说要重修东宫北苑的观星台。”
“观星台用得上这么多火药?”苏清栀挑眉,“我读书少,王爷别骗我。”
“所以太子在撒谎。”墨临渊将令牌收入袖中,转头对墨影道,“清场。今日在场所有人,暂押知府衙门,待本王回京亲自审问。”
“王爷!”知府哀嚎,“下官冤枉啊…”
“冤不冤枉,审过才知道。”墨临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知府若是清白的,本王自会还你公道。若是…”
他没说下去,但知府已经瘫软在地。
回程的马车上,气氛凝重。乌兰图雅被侯府亲兵护送回客栈休养,世子本想同车护送苏清栀,却被墨临渊一句“侯府兵马不宜靠近本王车驾”挡了回去。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声响。苏清栀靠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开口:“王爷打算怎么处理太子的事?”
“证据不足。”墨临渊闭目养神,“一枚令牌说明不了什么。太子完全可以推说令牌失窃,或是有人仿造。”
“所以王爷要放长线钓大鱼?”
他睁开眼,看向她:“怕了?”
“怕?”苏清栀笑了,“我怕他不够狠。手段越狠,破绽越多。”她从药箱取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不过王爷,这次我又是解毒又是斗法,还差点被蛊尸挠了脸,诊金得重新算算。”
墨临渊看着她埋头算账的侧脸,忽然问:“方才在乱葬岗,你为什么不服假死药?”
“嗯?”苏清栀笔尖一顿。
“本王给了你信号。”他坐直身子,目光灼灼,“看到蛊尸出现时,你就该服药假死。可你没有。”
苏清栀低下头继续写字,耳根却悄悄红了:“那什么…假死药有副作用,服药后三天内味觉失灵。我刚收了乌兰图雅二十万两,还打算回京吃顿好的庆祝呢。”
“苏清栀。”他伸手按住她写字的手,“说实话。”
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车轮声和彼此的呼吸声。良久,苏清栀才轻声说:“我怕你担心。”
墨临渊怔住了。
“我怕我假死之后,你会不顾一切跟哈赤拼命。”她抬起头,眼神难得认真,“王爷,你的毒还没清完,不能再动怒动武了。”
他看着她眼中清晰的担忧,心头某处突然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傻。”
“喂!”苏清栀挣扎,“王爷,拥抱费…”
“记账上。”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加十倍都行。”
她安静下来,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马车微微颠簸,阳光透过车帘缝隙洒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光影。
“墨临渊。”她忽然叫他的名字,不是“王爷”。
“嗯?”
“要是有一天…”她顿了顿,“我是说如果,我治不好你的毒,你会不会后悔…”
“不会。”他截断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本王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三年前当众悔婚。除此之外,再无后悔。”
苏清栀鼻子一酸,嘴硬道:“那诊金呢?我要是治不好,你可就亏大了。”
他低笑,胸腔震动传到她耳畔:“那就当本王花钱买了个王妃,不亏。”
“谁、谁是你王妃…”她小声嘟囔,“试用期还没过呢…”
“那现在过。”他松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赤金镶红宝的镯子,镯身雕着并蒂莲纹,工艺精湛绝伦。
“这是…”
“母妃留下的。”他执起她的手,将镯子套上她的手腕,“她说,要留给未来的儿媳。”
苏清栀看着腕上那对沉甸甸的镯子,忽然觉得眼眶发热:“王爷这是…正式求婚?”
“不算。”他一本正经,“是通知。毕竟某人试用期表现良好,本王决定予以转正。”
她破涕为笑,伸出另一只手:“那聘礼呢?十二万两可不能少。”
“回京就给。”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连人带库房,都是你的。”
马车驶入客栈后院时,苏清栀已经靠在墨临渊肩上睡着了。一夜惊魂加上高度紧张,她累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墨临渊小心翼翼将她抱下马车,一路抱回房间。动作轻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王爷,”墨影悄声禀报,“侯府世子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墨临渊将苏清栀安顿好,盖上锦被,这才转身:“让他去书房等。”
书房里,世子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转身行礼:“王爷。”
“世子有何要事?”墨临渊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滑着轮椅到书案后。
世子犹豫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今早截获的,从东宫发往北狄的密信。”
墨临渊展开信纸,越看脸色越沉。信上详细记载了他在江南的行踪、苏清栀的医术特点,甚至…他每次毒发的时间规律。
“信使呢?”
“服毒自尽了。”世子苦笑,“我本想留活口,但他牙里藏了毒囊。”
墨临渊放下信纸,指尖轻叩桌面:“世子为何要帮本王?”
“不是帮王爷。”世子看向窗外苏清栀房间的方向,“是帮她。清栀…王妃既然选择了王爷,那我便希望她能平安喜乐。”
这话说得坦荡,反倒让墨临渊高看了他一眼。
“世子好意,本王心领。”墨临渊将信纸收起,“此事本王会查清楚。至于世子…”他顿了顿,“边关军饷案,还需世子多费心。”
世子起身行礼:“分内之事。另外…”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王爷,好生待她。若有一天你负了她,我镇北侯府…”
“不会有那一天。”墨临渊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坚定,“本王以性命起誓。”
世子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夜深人静时,苏清栀被渴醒了。她迷迷糊糊坐起身,发现墨临渊竟靠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卷文书。
月光洒在他脸上,褪去了平日的冷峻,显出难得的柔和。她悄悄下床,想给他盖条毯子,却被他突然握住手腕。
“醒了?”他睁开眼,眸中毫无睡意。
“王爷怎么不去床上睡?”
“怕你半夜毒发。”他松开手,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还难受吗?”
苏清栀捧着水杯,心里暖洋洋的:“好多了。不过王爷,你这样守着我,算加班费吗?”
墨临渊气笑了:“苏清栀,你就不能有点浪漫情怀?”
“浪漫能当饭吃吗?”她理直气壮,“诊金才是硬道理。”
他无奈摇头,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那这个,够不够硬道理?”
苏清栀接过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是宸王府所有产业的清单!田庄、铺面、矿山、船队…密密麻麻写了十几页,最后一行是总计:黄金八十七万两,白银三百余万两。
“这、这是…”
“聘礼。”他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唇角微扬,“本王说过,连人带库房,都是你的。”
苏清栀捏着清单的手微微发抖:“王爷…你不怕我卷款跑了?”
“跑?”他倾身靠近,气息拂过她耳畔,“你跑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他压低声音,“可就不止十二万两能打发了。”
她脸一红,嘴硬道:“那、那得加钱…”
话音未落,唇已被封住。这个吻温柔绵长,带着珍而重之的意味。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苏清栀,”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等回京解了毒,咱们重新办场婚礼。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让你风风光光嫁进宸王府。”
她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深情,忽然觉得那些算计、那些诊金、那些斤斤计较,都不重要了。
“好。”她听见自己说,“不过聘礼我要现银,不要地契。”
墨临渊愣了一秒,随即笑出声。笑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惊起了檐下栖息的夜鸟。
“财迷。”他轻刮她鼻尖,眼底满是宠溺。
窗外月色正好,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此刻京城东宫里,太子正对着一封密信冷笑:
“墨临渊,你以为赢了?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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