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快速爬过去,伸手试探鼻息脉搏。
“死了?”蒙饼伸长脖子。
“嗯。”
“酒里有毒?”
无弃没吭声,拿起空葫芦,放在鼻下用力闻了闻,蜜酒的甜香味太重,很难闻出别的味道。
“把葫芦给我。”
蒙饼伸手讨要。
无弃把葫芦递过去。
蒙饼接过葫芦,往地上扫了一眼,费劲弯腰,捏起一个小粉团,正是那只耗崽子。
蒙饼将葫芦倒过来,掉出一滴残酒,落在耗崽子嘴巴上。
蜜酒香香甜甜,耗崽子舔的十分欢畅,兴奋的叽叽直叫……叽叽叽叽……不一会儿,眼睛、鼻子、嘴巴流出血。
四肢胡乱抽搐,死了。
“果然有毒。”蒙饼纳闷瞅着无弃:“你为啥没事?你喝的一点儿不比瘦猴少。”
“天知道。”
无弃当然知道原因,自己浑身充盈蝎妖真炁,百毒不侵。
蒙饼仔细打量葫芦上金芙蓉图案:“下毒的莫非是你相好的?”
“放屁!花娘不认识瘦猴,干嘛下毒害他?”
“我可没说她想毒死瘦猴,嘿嘿,嘿嘿嘿。”
蒙饼冲着无弃挤眉弄眼,一脸我已洞悉一切,你还蒙在鼓里的得意。
“你的意思是,花娘想害我?……你他妈有病吧!”
无弃一把夺过空葫芦:“你吃了那么多花娘送的东西,真算吃进狗肚子里了。”
蒙饼不服气:“不是花娘,那你说是谁吧?”
“别急,很快就会知道。”
踏踏、踏踏、踏踏,走廊传来脚步声。
司狱晃晃悠悠走来,在牢门外驻足,遮手往昏暗的牢里张望。
过了一会儿。
司狱伸手穿过牢门栅,指着瘦猴:“喂,那家伙怎么躺在地上?”
“他——”蒙饼正要说话。
无弃用力拧了肥腿一把,这家伙立刻闭嘴。
“妈的,自不量力胆敢跟我们兄弟抢吃的,被老子打晕啦。”
“哦。”司狱将信将疑,盯着无弃手里葫芦:“酒喝光啦?味道怎么样啊?”
无弃小心翼翼端着空葫芦,用力塞紧木塞,好像生怕洒出来:“还没开始喝呢。”
司狱一愣:“为啥不喝啊?”
“舍不得啊,这么好的东西,必须留到上路那天再喝。”
“……”
司狱沉默片刻,若无其事道:“不用留啦,上路那天狱里会送的,有酒有菜。”
无弃暗暗一笑。
假装一无所知,将葫芦紧紧抱在怀里:“狱里断头饭配的都是最劣质地瓜烧,味道跟洗脚水似的,哪有这个好喝!”
司狱哼了一声:“懂个屁,好像自己喝过似的!”
悻悻转身离开。
踏踏,踏踏,踏踏……
脚步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无弃不放心,拖着铁镣,苍啷啷、苍啷啷,走到门口扫了一眼。
蒙饼似乎听明白:“你怀疑下毒的是这家伙?”
无弃点点头,回到同伴身边:“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蒙饼不解:“司狱想杀瘦猴,为啥在你酒里下毒?”
无弃仔细思忖:“他应该听到我们分享食物,猜测我们也会同样分享酒。”
事实也是如此。
蒙饼纳闷:“这样岂不连咱们一块毒死啦。”
幸亏他嫌弃蜜酒,侥幸逃过一劫,不然下场跟瘦猴一样。
“哈,多毒死两个人算什么,咱们这种死囚在他眼里还算人吗?”
无弃牙齿咬的咯咯响:“最可气的,他在花娘送的酒里下毒,将来调查起来,可以栽赃给花娘,自己摆脱嫌疑,真他妈好计谋啊!”
蒙饼忐忑不安:“他现在肯定以为瘦猴没死,会不会再想别的害人招数?”
“那是一定的。”
蒙饼眼珠子转来转去,转了十几圈,忽然站起身,着急忙慌朝牢门口走去。
“你干嘛去?”
“我得告诉他一声,瘦猴死了,别再对咱们动手啦。”
“哈,你以为这么说,他就会饶过咱俩?别他妈做梦啦!”
蒙饼瞪大眼睛:“瘦猴死了为啥还要杀咱们?”
“因为咱们知道凶手是他,他必须杀咱们灭口,笨蛋!”
无弃学着镜中人的口气。
真别说,骂人笨蛋也挺爽。
“真他妈混蛋,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他!”
蒙饼气呼呼往地下一坐,捡起一荷叶包烤鸭。
扯下鸭腿往嘴里塞,吭哧吭哧吃的飞快,吃完一只,再吃另一只,然后扯下鸭翅膀,咔咔大嚼……
看他架势,必须要赶在死前,把所有能吃的全部吃完。
无弃摇摇头。
他用荷叶把瘦猴七窍流出的血迹擦干净,把尸体翻过来,蜷起双腿,侧着面朝墙壁,摆出一副睡觉的姿势。
“噗!”蒙饼吐出鸭骨头,好奇问:“你在干嘛?”
“你待会就知道。”
无弃站起身,拖着脚镣,苍啷啷、苍啷啷走到马桶旁边坐下,对蒙饼招招手:“你过来,坐到我旁边来。”
蒙饼皱紧眉头一脸嫌弃:“味道那么臭,我才不去呢!”
“那你离瘦猴远一点,越远越好。”
“这还用你说,鬼才愿意跟死人凑一块。”
蒙饼已经啃光整只鸭子,又打起无弃手边烤鱼的主意,伸手指着:“喂,你吃不吃,不吃给我吧。”
无弃坐在马桶旁边,实在提不起胃口,递出荷叶包:“行,你拿去吧。”
蒙饼喜滋滋走来,一把拿过荷叶包,苍啷啷、苍啷啷,走到靠近门口墙边,一屁股坐下,忙不迭扒拉鱼肉往嘴里塞。
他太心急,手指被鱼刺扎了几次,龇牙咧嘴:“嘶——嘶——”
……
蒙饼吃完鱼,掰了根鱼刺,两腿一摊,背靠墙壁,慢条斯理剔牙。
这时,踏踏、踏踏,踏踏、踏踏,门外走廊再次传来脚步声。
来的还是司狱。
自从无弃入狱以来,就没见别的狱卒,来门口转悠过。好像所有手下都在偷懒,只有司狱一个人干活。
这不难理解。
倘若司狱被人收买,准备在狱中行凶,当然不希望别人在场。
铛啷啷、铛啷啷。
司狱打开牢门走进来,左手拎着一壶酒。
无弃和蒙饼立刻绷紧神经。
“二位是修士,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我请二位‘喝一壶’。”
蒙饼吓的一哆嗦,摆手道:“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喝。”
司狱脸一沉:“不给面子?……哼,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气势汹汹朝蒙饼走去。
蒙饼拖着脚镣一步步往后退,苍啷啷,苍啷啷,眼看要退到墙根。
“我想喝!”无弃喊道。
司狱哼了一声:“不行,必须胖子先喝,在这里只有老子说了算。”
他举起酒壶,递到蒙饼面前。
蒙饼摇摇头:“不不不,我不喝。”
司狱飞起一脚,踢在蒙饼裆下。
蒙饼嗷的一声,手捂裤裆噗通跪倒,嘴里阵阵哀嚎:“嗷呜……嚯嚯嚯……嗷呜哇……”
司狱一把揪住蒙饼头发,用力往后一扯,蒙饼立刻仰面朝天,嘴巴不自觉张开。
司狱举起酒壶,准备往蒙饼嘴里倒。
“等一下!”无弃在身后大吼一声,趁着司狱片刻迟疑,拎起马桶泼了过去,哗——黄的、白的、骚的、臭的……
他一边泼一边往前冲,准备趁对方慌乱,抡起马桶直接干晕。
他原本计划,司狱对瘦猴下手时,从背后偷袭,没想到人家直接先对付蒙饼。
咻!只见人影一闪。
整桶屎尿全泼在蒙饼身上,更欲仙欲死的是,他还张着嘴……
司狱不见踪影,咦,人呢?
无弃一转头,司狱已闪到自己侧面,抬拳横扫,正中胸口。
无弃像被百斤铁锤砸中,不由自主往后飞去,重重撞在墙上,滑坐地上,一股咸甜黏液涌到嘴里,噗!地上殷红一片。
“你……你是修士?”无弃惊讶望着对方。
不是修士,拳头不可能这么重。
司狱面露狞笑,指着墙角瘦猴尸体:“你俩为啥不跟他一起死掉?非要麻烦老子动手!”
原来他早就发现瘦猴已死。
“现在去你俩该去的地方吧!”
司狱目露凶光,提起酒壶,向无弃走来。
轰隆——
忽然一声巨响,震的无弃脑子嗡的一下,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哗——,石屑乱飞,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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