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泰文和谢奶奶看着他真诚又带着些许局促不安的样子,那点最初的顾虑也渐渐消散了,连忙让他别多礼,安心住下,把伤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裴砚舟就在谢家小院暂时住了下来。
而他此刻并不知道,这个看似临时起意的决定,将如何迅速地、不可逆转地改变他和他心心念念的那朵“黑玫瑰”在这一世的命运轨迹。
接下来的几天,谢家小院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鲜而蓬勃的活力,却也同时弥漫着一种微妙而难以言喻的氛围。
裴砚舟虽然伤重未愈,但军人极强的自律性和忍耐力让他身体恢复的速度肉眼可见。
他尽可能地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不牵扯伤口的事情,打扫院子、陪谢泰文在石桌上摆弄那副快散架的象棋,甚至还会搬个小马扎坐在灶房门口,跟着谢奶奶学怎么控制火候熬粥才不会糊底。
他话不多,大多数时候是沉默而专注的,但那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睛却总是下意识地、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谢清禾的身影。
那目光里蕴含的深沉情感、无需言说的默契,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宠溺,或许能瞒过粗心的外人,却绝对瞒不过历经世故、眼睛毒辣的谢家老两口。
谢泰文和谢奶奶看在眼里,疑窦在心里。
这俩孩子之间的感觉,绝不像简单的“朋友的哥哥”和“自家妹妹”那么单纯。
那是一种仿佛经历过生死考验后才有的独特羁绊,是一种只需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就能读懂对方心思的极致默契。
他们从未见过自家孙女对哪个异性如此自然亲近,指挥起裴砚舟做事那叫一个顺手和理所当然,而裴砚舟也总是甘之如饴,甚至眼底还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老两口私下里嘀咕了无数次,心里跟明镜似的,但看两个孩子相处都是坦坦荡荡、落落大方的样子,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把疑问暂时压在心底。
第二天早上,谢清禾陪着裴砚舟去医院换药,原本谢清禾想让他院,裴砚舟不愿意,说是最危险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只要好好休养就行。
他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比谢清禾早,也知道这是个与后世差不多的平行空间,可裴砚舟就是没有归属感,有谢清禾陪在身边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还在活着。
回去的路上,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路过街角的邮局时,裴砚舟的脚步明显放缓,最终彻底停了下来。
他站在邮局那绿色的邮箱前,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神情变得异常庄重和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紧张。
“清禾。”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女孩,眼神变得异常认真,甚至有些紧绷:“有件事,我想现在去做,但这件事,需要你的同意。”
“什么事?”
谢清禾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伸向怀里——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的内侧口袋,极其小心翼翼地从最贴近心口的位置,取出了一个保存得极好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边角平整,没有一丝褶皱,上面是用钢笔书写的、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的字迹,收信单位是某个部队的正式番号和政治处。
“这是……”
谢清禾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一个隐约的、大胆的猜测瞬间浮上心头,让她指尖微微发麻,有种触电般的预感。
裴砚舟转过身,正面对着她。太阳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灰蓝色的眼眸里仿佛跳动着星火,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
捏着牛皮纸信封的指尖微微用力,像是握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忽然他上前一步,将信封郑重地递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却清晰,每个字都像是敲在谢清禾心上:“结婚申请报告。”
裴砚舟目光灼灼,不容她闪躲,继续解释道,语气认真得像宣誓:“你说过,你已经年满18岁,符合结婚的年龄,结婚报告我已经写好了,只要寄出去,政审一过,批下来,我们就能去打结婚证。”
虽然两人早就默认了地府那个离谱的“搭伙过日子”提议,但亲耳听到他这么直接、这么快、这么正经地把这事摆上台面,谢清禾的心还是猛地一跳。
咚咚、咚咚——心跳声大得她自己都听得见。
脸和耳朵也不争气地迅速发烫。
谢清禾强装镇定,深吸一口气,迎上裴砚舟那双写满认真、期待,甚至藏着一丝怕被拒绝的紧张的眼睛。
故意歪了歪头,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裴砚舟同志,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吧?我才收留你两天,管吃管住,你这伤还没好全呢,就想着‘骗’个媳妇回家?这买卖对你来说,是不是太划算了点?”
裴砚舟一听就急了,生怕她真的误会自己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顾不上可能扯到伤口,猛地往前迈了半步,语速都快了几分:“我不是那个意思!清禾,我怎么会……我只是……”
他似乎有些词穷,努力组织着语言,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委屈和笨拙,情急之下,直接把心底最深处的话秃噜出来:“我只是不想再错过,不想再等了,我的初吻都在上辈子最后时刻给你了……”
话一出口他就哽住了,显然想起了化工厂爆炸前那个短暂却深刻的吻,耳根“唰”地红透。
“……总、总之,这次,我不想浪费任何时间。我想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那种。”
谢清禾先是愣住,随后抿着嘴强忍笑意——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居然这么纯情?
“初吻?”
她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不会吧裴砚舟同志?你那会儿年纪也不小了,说没谈过恋爱……谁信呀?”
裴砚舟那张帅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急得差点要举手发誓,动作幅度大得牵动了腹部的伤口,顿时疼得“嘶”了一声,眉头拧紧,却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我裴砚舟对天发誓,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除了你,连只母蚊子都没招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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