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婧在旁边看着，忽然说：“悠然，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吗？”
林悠然手上不停：“嗯？”
“觉得这姑娘太优秀了，优秀得让人心疼。”陈婧轻声说，“那么年轻，肩膀上扛着那么重的担子。我和战战他爸都说，这姑娘不容易。”
林悠然切菜的手顿了顿。
“后来你和战战结婚，我是既高兴又担心。”陈婧继续说，“高兴的是战战找到了这么好的伴侣，担心的是...你们两个都是军人，都是特种兵，聚少离多不说，还总是执行危险任务。”
她把洗好的排骨放进锅里，加水，开火：“可是这几年看下来，我明白了。你们是天生的一对，都是为军队而生的人。相互理解，相互支持，这比什么都重要。”
林悠然把切好的冬瓜放进汤锅，盖上盖子。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陈婧：“妈，谢谢您。”
“谢什么...”
“谢谢您和爸的理解，谢谢您把我当亲生女儿疼。”林悠然声音很轻，但很清晰，“我父母的情况您知道...能和小肖同志在一起，能有您这样的婆婆，是我的福气。”
陈婧眼眶又热了，赶紧转身假装看汤锅：“傻孩子，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
肖奶奶在边上抹眼泪：“好，都是好孩子...”
厨房里香气弥漫，温情更浓。
厨房里香气缭绕，灶台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红烧肉的醇厚香气混合着冬瓜排骨汤的清淡鲜香，弥漫在整个一楼。肖奶奶刚把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客厅里的老式座钟恰好敲响十一点整。
“差不多了，十二点准时开饭。”老太太解下围裙，满意地看着满桌佳肴，“婧儿，给援朝打个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陈婧刚拿起电话，院门外就传来汽车驶近的声音。不止一辆——先是一辆军牌吉普停下，肖援朝从驾驶座出来；紧接着，一辆黑色上海牌轿车也缓缓停稳。
“哟，老二一家也来了？”肖奶奶透过窗户看见，脸上笑容更深了。
肖援朝推开院门，身后跟着的正是他二弟肖建国一家三口。二叔肖建国五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一身深灰色中山装，拎着公文包，典型的干部模样——他在外交部工作，担任某司副司长。二婶张淑芬穿着得体大方的深蓝色列宁装，手里提着好几个百货大楼的购物袋。女儿肖初薇二十出头，扎着时兴的马尾辫，白衬衫配格子背带裙，一脸兴奋。
“爸，妈，我们来了！”肖建国声音洪亮，带着外交官特有的清晰口音，“上午部里临时有个外事简报会，刚结束我就赶紧往这儿赶。”
张淑芬笑着补充：“我和薇薇先去百货大楼转了转，给悠然挑了点礼物。”
“二叔，二婶，初薇。”肖战迎出去，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
林悠然也从厨房走出来，擦着手：“二叔二婶好，初薇妹妹。”
“哎哟，悠然！”张淑芬快走几步拉住林悠然的手，上下打量，“电视上看着就精神，真人更俊！瞧瞧这气色，这身板，不愧是咱们的特种兵英雄！”
肖建国也上前，认真地与林悠然握手：“林悠然同志，我代表外交部——不，代表咱们肖家，祝贺你载誉归来！为国争光，好样的！”
他的握手有力而郑重，是那种正式场合的礼节，但眼神里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肖初薇则完全是小迷妹状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悠然：“悠然嫂子！我们学校昨天组织看了新闻，同学们都沸腾了！我们宿舍那几个，听说你是我嫂子，羡慕得不得了！”
林悠然被这一家三口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二叔二婶太客气了，初薇你也别这么说...”
“要的要的！”张淑芬把购物袋放到沙发上，“悠然你快来看，我和薇薇给你挑了几件衣裳。你们常年在部队，穿军装的时候多，但回家了总得有几件便装不是？”
她说着从袋子里拿出几件衣服：一件米白色针织开衫，质地柔软；一条深蓝色直筒裤，剪裁利落；还有两件素色衬衫，款式简洁大方。都是这个年代少见的优质面料，显然是精心挑选的。
“二婶，这太破费了...”林悠然忙说。
“破费什么！”张淑芬嗔道，“你为国家立了功，咱们自家人表示表示心意，应该的！你看看这颜色喜不喜欢？不喜欢明天咱们再去换。”
肖初薇也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小盒子：“嫂子，还有这个！”打开，是一条细细的金项链，吊坠是个小巧的子弹头造型，设计别致，“我挑的！象征你是神枪手！”
林悠然愣住了。这份礼物太用心了。
“初薇用她攒的零花钱买的。”张淑芬笑着解释，“非要自己出钱，说这才有意义。”
“谢谢...谢谢初薇。”林悠然接过项链，心中感动。这个堂妹她见过几次，印象中是个活泼开朗的大学生，没想到如此贴心。
肖建国也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盒子：“悠然，这是二叔的一点心意。”
林悠然打开，里面是一支英雄牌金笔，笔身上刻着一行小字：“巾帼英雄，为国争光——贺林悠然同志凯旋。”
“二叔...”
“你在国际赛场上的表现，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肖建国推了推眼镜，语气郑重，“更是外交上的胜利。让世界看到了新时代中国军人的风采，看到了中国女性的力量。这支笔，希望你继续书写辉煌。”
这番话从一个外交官口中说出，分量格外不同。林悠然双手接过钢笔：“谢谢二叔，我会好好保存。”
“好了好了，礼物也送了，话也说了，该吃饭了吧？”肖援朝笑着打圆场，“妈做了一桌子菜，再不吃该凉了。”
“对对对，吃饭！”肖奶奶招呼大家入座。
圆桌旁一下子热闹起来。原本五个人的座位调整成八个人，略显拥挤，但更显亲密。肖建国一家三口的加入，让家宴的氛围更加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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