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微沉思片刻，觉得钱小甄的话有几分道理，“行，那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钱小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指尖的美甲深深掐进李奇微的手腕：“我要你现在就去上海找文敬国。别小瞧这老狐狸，他早把山海意睿玛（上海）公司的资产倒腾空了，连财务账目都被他销毁。现在他每天给我打三个电话，催我们尽快过去，没我们配合，他交不了差。”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瞳孔微微收缩：“对了，你得赶紧按他的方法——把雪梨山海高新技术有限公司的财务系统格式化，服务器硬盘砸碎，纸质凭证烧干净。”她抓起桌上的打火机，对着空气比划了三下，“听清楚了？第一，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把纸质财务凭证烧干净 ；第二，还是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把财务服务器硬盘砸成碎片，用强酸溶解后冲入下水道；第三，办完前两件事后，飞上海——记住，这三件事必须按顺序办！”
李奇微刚要开口，钱小甄又补了一句：“别想着拖延，我刚收到消息，审计公司下周就进驻山海集团。要是让他们发现山海集团的账和雪梨公司的资产对不上……”她故意没说完，转而用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李奇微的下巴，“你前妻的事我能帮你扛过去，这次要是栽了，可没人保得住你。”
窗外的雷声恰在此时滚过，钱小甄将打火机塞进李奇微掌心，火苗亮起的瞬间，他看见她美甲上的水钻映着红光，像极了六年前烧毁前妻遗嘱时的火焰。“天亮前出发，”她转身时抛来一串车钥匙，“开那辆黑色奔驰去，后备箱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汽油、强酸，还有文敬国给的硬盘粉碎机说明书。”
…………
上海市金山区一家咖啡馆里灯光昏暗，周围的顾客稀稀拉拉。李奇微早早地坐在靠窗的卡座里，眼睛盯着窗外，心情有些烦躁地等待文敬国的到来。不一会儿，文敬国匆匆走进咖啡馆。他身形消瘦，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赶来有些匆忙。看到李奇微后，他快步走了过去，在对面坐下。
“李总，可算把你盼来了。”文敬国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似乎想用咖啡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李奇微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直奔主题：“钱小甄都和你说了，咱们这次得把山海意睿玛（上海）公司的事办漂亮了。”
文敬国干笑两声，搓了搓手：“李总，我已在上海金山注册成立了上海智能意瑞玛激光设备有限公司，以后您的激光器可以卖给我了，不过价格得按市场价格来，再不能卖贵了，因为我们两家彼此都是私人企业了。”文敬国顿了顿，接着说，“至于您说的事，我有个新主意。山海意睿玛（上海）公司欠山海美睿玛（江城）公司激光器货款5500万元，咱们就以这个为理由，向上海市铁路法院提交申请，请求对山海意睿玛（上海）激光设备有限公司进行破产清算。”
李奇微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我知道有这笔欠款。不过直接申请破产清算，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文敬国得意地笑了笑：“李总，现在山海意睿玛（上海）公司资金链断裂，根本还不上这笔钱。咱们申请破产清算，法院肯定会受理。一旦进入破产程序，公司资产就会被清算拍卖，到时候咱们就能想办法低价收购那些优质资产，您说有没有好处？”
“山海意睿玛（上海）公司不是连一张纸都没有了吗？”李奇微疑惑地问道。
“山海意睿玛（上海）公司看得见的财产是没有了，但是，看不见的财产却有3亿多，如果能通过合法的手段弄到手，那就太美了。”文敬国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压低声音回答，“我做了这么多年山海意睿玛（上海）公司总经理，对公司财产清楚得很，公司还有一些隐形资产，比如专利技术、应收账款和客户资源之类的，这些可都是值钱的玩意儿。”
李奇微沉思片刻，然后咬了咬牙：“好，就按你说的办。”
李奇微毫不手软，紧接着使出他的第二招。
山海美睿玛（江城）激光技术有限公司向上海市铁路法院提交申请，请求对山海意睿玛（上海）激光设备有限公司进行破产清算。上海市铁路法院受理此案后，迅速指定了破产管理人。
这一消息如同一记致命的重拳，砸向曹如海和曹继承叔侄俩。
…………
随着破产清算程序逐步推进，破产管理人来到山海意睿玛（上海）激光设备有限公司清点资产。当他们走进公司大门，眼前的景象令人心酸不已。公司里除了租赁的厂房和七辆汽车招牌外，几乎一无所有，空空荡荡的，甚至连一片有用的纸张都找不到。曾经机器轰鸣、热闹非凡的工厂，如今变得冷冷清清，毫无生机，曾经的辉煌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凄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繁华。
破产管理人在上海建设银行找到一份应收账款抵押贷款合同，如获至宝，他们纷纷动身奔赴全国各地根据抵押合同所列单位和金额收取货款。
希望很饱满，现实很骨感。这些单位要么找不到，要么拿出货款已付的证明。他们不但一分钱没收到，还花了不少差旅费。
可是，破产管理人收到的债权申报金额天天在累加。
…………
债权人大会召开了，债权兑付率为零。愤怒的债权人强烈要求法院追究法人代表和公司总经理的刑事责任。
当上海经侦去上海金山带人时，文敬国早就不知去向。
…………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海意睿玛（上海）公司的七块车牌被拍卖，然而所得款项仅仅够支付破产管理人的部分费用。破产管理人在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努力后，依然无法收回全部成本，无奈之下，也只能宣告破产。破产管理人破产，这怕是我国司法实践中又一奇葩案类。
“小山哥，救救曹如海！救救山海集团！小山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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