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后的几天里，营地东侧的训练场几乎天天都能听见木棍碰撞的脆响——林飞、洪瑞、东子和赛伊德穿着加载了战斗数据的防护服，每一次出棍、闪避都比之前更默契。以前洪瑞挥棍劈向林飞时，两人偶尔会因为节奏差半拍撞在一起，现在洪瑞的棍刚举到半空，林飞就已经顺着数据预判的轨迹侧身躲开，还能顺手给东子的短柄棍递个破绽，让他趁机偷袭；赛伊德的游龙刀身法更是和众人无缝衔接，他往左侧滑步时，洪瑞就会下意识往右挪，刚好给他让出攻击空间，连研发部的小李来看了都忍不住感叹：“这数据没白传，现在你们四个，跟一个人似的。”
除了训练，几人每天都会抽两小时去后山勘察地形。后山多是陡坡和密松林，还有几处裸露的岩石区，赛伊德拿着地图蹲在地上，在上面圈出三个红点：“这里是陡坡下的乱石堆，洪瑞你在这儿，你的外骨骼力气大，能推石头堵路；林飞，你去那边的密松林，你的身法适合隐蔽，能盯着东侧的小路；东子，你守在山顶的老槐树上，那里视野好，你的步枪能覆盖大半片区域，外骨骼的稳定模式刚好派上用场。”
东子爬到老槐树上，往下望了望，拍了拍树干：“这儿确实能看清，就是风有点大，不过不影响架枪。”洪瑞则走到乱石堆旁，启动外骨骼推了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石头纹丝不动，他又加了把劲，石头才缓缓挪了半米：“行，到时候雷斯要是从这儿过，我一推石头就能堵死他的路。”林飞钻进密松林，身影很快消失在树影里，没一会儿就从另一侧探出头喊：“这里隐蔽性好，还能听见远处的脚步声，没问题。”
赛伊德最后把自己的位置定在中间的土坡上，这里能同时看到三个埋伏点的动静，他从口袋里掏出四台对讲机，分给三人：“频道调好了，只要谁看到雷斯或者变异体的踪迹，立刻叫支援，我往洪瑞那边靠，林飞你从松林绕后，东子你先别开枪，等我们围过来再打，避免打草惊蛇。”
“放心！”东子把对讲机别在腰上，又检查了下步枪的子弹；洪瑞则蹲在乱石堆旁，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路线图，标注出石头滚落的方向；赛伊德摸了摸腰间的锰钢刀，眼神扫过松林深处，确认没有遗漏的死角。
夕阳西下时，四人踩着余晖往营地走，防护服上沾了不少松针和尘土，却没人觉得累。东子突然开口：“要是雷斯真从后山来，咱们这埋伏，他指定跑不了。”林飞点点头，望着后山的方向：“就怕他有别的花样，不过咱们把准备做足，不管他来多少变异体，都能接得住。”
晚风卷着草木的气息吹过，四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绷的认真——明天午夜决战越来越近，后山的这几处埋伏点，就是他们给雷斯准备的第一道“陷阱”。
与此同时，营地前门的空地上早已一片忙碌——沙袋被堆成半人高的掩体，层层叠叠挡在铁丝网后；负责架设机枪的士兵正蹲在掩体后调试枪口，金属碰撞声和拉枪栓的“哗啦”声混在一起；还有人扛着废铁管往地上插，想借着地形阻拦变异体的冲势，整个前门防线像一张绷紧的网，只等哈夫克的人来撞。
王建国攥着铁锹，亲自给沙袋培土，铁锹砸在土里发出“咚咚”声，他边砸边喊：“都把沙袋堆实点！变异体的爪子能扒开松垮的，到时候别让它们一冲就破！”阿贾克斯则举着标注好的地图，蹲在士兵中间讲解：“等下模拟时，一组守左边掩体，重点打处理变异体；二组守右边，盯着二级变异体的关节打；三组留着当后备，一旦防线破口，立刻补上！”
模拟演练开始时，负责扮演“变异体”的士兵裹着破布往防线冲，守掩体的人立刻举着枪“瞄准”，嘴里喊着“开火”的口号；等“破口”出现，后备组立马冲上去，用木棍模拟锰钢刀“劈砍”，动作干脆利落。王建国在旁边盯着，时不时喊停纠正：“刚才二组反应慢了！二级变异体速度快，得提前预判它的路线！”阿贾克斯则在笔记本上记录：“撤退方案再顺一遍——要是防线守不住，一组断后，二组护送民众先撤，三组负责炸掉后面的小桥，别让变异体追上来！”
演练结束后，阿贾克斯又调派了人手——从哨塔抽了两名老兵去后山下，以防几人没能守住时能及时向他汇报，以便进行防守；还让卫士团的人分成两班，一班守前门，一班轮休，确保没人因为疲惫漏了防守。“前门和后山都不能松，谁知道雷斯会不会玩声东击西。”他跟王建国说，语气里满是谨慎。
两人没歇多久，又拎着喇叭往帐篷区走。帐篷区里，平民们正收拾着简单的行李，老周坐在木盒上擦着烟盒，苏父则帮着邻居捆扎包裹。“大家注意了！”王建国举起喇叭，声音透过铁皮传得老远，“今晚8点前，所有人都得撤到地下防空洞，带好自己的贵重物品，别落下东西！”
人群里立刻有人提问：“是今晚就要打了吗？防空洞安全吗？”阿贾克斯赶紧上前解释：“明天凌晨才可能有进攻，提前撤是防意外。防空洞是以前建的，能防冲击，我们还会留两个人守在洞口，保证大家安全。”苏父放下手里的包裹，走到两人身边：“我们这就通知其他人，保证8点前都到齐，不拖后腿。”
老周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去喊哨塔下的人，他们可能没听见。”帐篷区顿时热闹起来，有人往防空洞的方向搬东西，有人互相帮忙收拾，虽然脸上带着紧张，但没人慌乱——有王建国和阿贾克斯的安排，还有林飞几人的准备，大家心里都多了几分底。
夕阳落下时，前门的防线已经加固完毕，机枪架在掩体后，枪口对着远处的小路；防空洞的入口处，士兵们正检查着照明设备，确保晚上撤离时不会出岔子。整个营地都笼罩在大战前的紧张氛围里，但每一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等着明天凌晨那场注定到来的战斗。
傍晚的黄昏把营地染成一片暖橙，食堂里的铁皮桌旁坐满了人，碗碟碰撞的轻响渐渐平息，G先生握着个磨损的铁皮喇叭，站在食堂中央，目光扫过每张带着紧张的脸。
“大家先别急着散，我跟大伙说两句。”他的声音不高，却能传到食堂的每个角落，“我知道明天要打仗，不少人心里发慌——但咱们不是没打过硬仗，之前黑金国际来的时候，咱们没怂；现在咱们有外骨骼、有练熟的刀法，后山有埋伏，前门有防线，还有阿贾克斯、王建国带着大伙，怕什么？”
他顿了顿，看向角落里缩着的几个平民：“咱们的孩子、老人都撤去防空洞了，安全得很；士兵们的装备都调试好了，连压缩饼干都多备了两包——只要咱们心齐，就没有扛不过去的坎！”
人群里渐渐有了动静，一个年轻士兵举着手喊：“G先生放心！我们跟他们拼了！”接着更多人附和，原本低落的士气慢慢提了上来，食堂里的氛围也松快了些。
与此同时，正门的城墙上，夕阳正贴着远处的山尖往下沉，把城墙的影子拉得老长。刚加入联合军半个月的新兵李明，凑到老兵赵刚身边，掏出半包皱巴巴的烟——这是他攒了三天的存货，小心翼翼地给赵刚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根，火机“咔嗒”响了两下才打着，火星在黄昏里闪了闪。
“赵哥，今晚……真的会来吗？”李明的声音有点发紧，手还攥着腰间的枪带。
赵刚吸了口烟，烟圈在风里飘了两下就散了，他望着远处空荡荡的公路，眼神深邃得像藏着故事：“来了又怎么样？当年我跟阿贾克斯、雷诺伊尔在卡莫纳前线要塞，比这凶险十倍的仗都打过。”
李明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凑：“卡莫纳前线要塞？我听别人说过，那是咱们卫士团打过最硬的仗！”
“何止是硬仗，”赵刚咳嗽了两声，指节分明的手捏着烟蒂，在城墙上摁出个浅印，“当时咱们被围在要塞里，没补给、没支援，敌人的炮弹天天在头顶炸，兄弟们连闭眼睡觉都不敢。没吃的就啃树皮、煮皮带，子弹快用完了，就举着刀跟敌人拼近战——就那样，硬是撑了三个月。”
“那时候杰克逊还不是副官呢，”赵刚的语气软了些，带着点怀念，“就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兵，却比谁都冲得猛，每次扛弹药都抢着来，有次我被炮弹震倒，还是他把我拖到掩体后面的，自己胳膊都被弹片划了个大口子，还笑着说‘赵哥没事，我皮实’。”
李明愣了愣，小声问：“赵哥，杰克逊是谁啊？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赵刚的动作顿了顿，烟蒂从指尖滑下去，在地上烫出个小黑点。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得像被风吹散：“他后来成了阿贾克斯的副官，最得力的那种。前阵子对抗黑金国际，他和林飞他们去黑金国际的一个实验室拿数据，结果碰到了黑金国际的二级变异体，那时候还没有防护服和外骨骼，他们几个人硬是靠着肉体凡胎和二级变异体硬扛，最后杰克逊用两颗进攻雷和那只变异体同归于尽了……”
城墙上静了下来，只有风刮过城墙的“呜呜”声。李明攥紧了手里的枪，指节都泛了白，原本的紧张里多了点别的东西——那是对素未谋面的杰克逊的敬意，也是对这场战斗的决心。
赵刚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重新投向远方的夜色：“别怕，咱们不是一个人在打，还有那些走了的兄弟，在看着咱们呢，这一仗，咱们要打出卫士团和联合军的风气。”
新兵站直身体抱着枪回了一声“是”便又开始了巡逻，城墙上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仗，不比要塞防守战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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