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那痛感并非仅仅作用于皮肉，而是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直接刺入神魂深处！
“啊——！”
“呃啊！”
十八个人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齐齐被抽飞起来，又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冻土上。
二驴子也不例外，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撕裂了，痛到极致，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张大嘴巴，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孙大福和马融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早已预料到的、近乎残忍的微笑，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痛苦呻吟翻滚的众人。
“我说话的时候，”严宽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情绪，
“最讨厌被别人打断。今天，这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提醒。以后，谁再敢不识抬举，打断我的话，下场……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早有眼色的孙大福已经搬来一张铺着厚毛皮的椅子，严宽费力地坐下，喘息了几下，才继续说道：
“都给我听清楚了！你们现在，只是连一丝仙元力都没有凝聚出来的、最底层的仙人！不是在下界可以呼风唤雨的大佬！我不管你们以前是龙是虎，到了我这寒冰洞，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都他娘的给我做一只温顺的小猫，老老实实听话干活！不然，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见识了那恐怖鞭子的威力，感受着神魂深处尚未散去的剧痛，再也没有人敢出声反驳。一个个强忍着痛苦和屈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规矩地坐好，脸上写满了恐惧与顺从，认真地听着严宽说话。
看到众人这副模样，严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堪称“和蔼”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其实呢，让你们挖矿，也并非存心虐待。”
他话锋一转，语气似乎缓和了些，“初临仙界，首要之事便是学会吸收仙元力，并用仙元力淬炼肉身，以适应仙界环境，凝聚仙体。而这天地间，仙元力最充裕的地方，自然是仙源矿脉深处！但你们想想，非亲非故，天上会掉馅饼吗？谁家的仙源脉会白白开放给你们修炼？”
他扫视着众人：
“所以，让你们去挖矿，是一举两得！既能让你们在最浓郁的仙气环境中锻炼肉体，熟悉仙元力，每天挖掘本身也是一种修行。等你们熬过这三年，初步凝聚仙体，体内有了仙元力根基，自然就不用再待在这苦寒之地了。”
听着严宽这番看似有理有据的话，再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鞭痕，众人心中的愤怒和委屈虽然未消，却也不敢再表露分毫，只能在心底默默消化这残酷的现实，甚至有些人开始自我安慰，或许这真的是一条必经的磨砺之路？
然而，二驴子低着头，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严宽后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牢牢记住的，是刚才那深入灵魂的一鞭所带来的极致痛苦和屈辱。
这仙界的第一课，如此深刻，如此血腥，让他将“弱肉强食”这四个字，死死地刻在了心头。这份“教训”，他记下了。
“孙大福，先安排这些人吃点东西，然后发给他们工具，下矿适应一下环境，从明天开始，就按制度来，每人每天都要上交二十块仙源石，品级不限，可以每天都上来交一次，也可以隔段时间再交，但是每天的任务必须完成，否则的话——少一块仙源石，就抽一鞭子，只要你抗揍，也可以选择不去挖矿！”
孙大福得了严宽的指令，转过身，脸上那点谄媚瞬间消失，又换上了那副冰冷不耐的神情，他冲着或坐或躺的众人吆喝道：
“都听见严管事的话了？起来！排好队！先带你们去吃点‘好东西’，然后领家伙什儿，今天下矿认认路，熟悉熟悉环境！从明儿个起，可就要动真格的了！”
一听到“吃东西”，不少人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飞升至今，粒米未进，又经历连番惊吓和奔波，早已饥肠辘辘。
尽管对那“痛入灵魂”的鞭子心有余悸，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们勉强站起身，排成了歪歪扭扭的两排。
孙大福和马融一前一后，领着这群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新人，走到了那片四面透风的破棚子区域旁边，一个更显肮脏简陋的窝棚前。
这里连个像样的桌椅都没有，地上满是冻硬的泥泞和不知名的污渍。
“喏，仙界的第一顿饭，管饱！”
孙大福说着，从一个满是污垢的大筐里，拿出一个个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随手扔给排到面前的人。那东西落在手里，沉甸甸，冷冰冰，上面不仅沾着灰，还挂着明显的冰碴子——赫然是冻得能砸死狗的窝窝头。
“菜在那儿，自己分！”
马融用下巴指了指旁边地上放着的一个木桶。
众人伸脖子一看，心里那点刚燃起的火星子彻底熄灭了。桶里哪是什么菜，分明是半桶混着冰渣子的、黑黢黢的咸菜疙瘩，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盐卤味。
十八个人，手里捧着冰坨一样的窝窝头，围着那桶冰渣咸菜，面面相觑。
有人试图用手去掰窝窝头，手指冻得生疼，窝窝头却纹丝不动。有人看着那咸菜桶，想下手去抓，又嫌脏，最终也没动。
“咋？嫌弃？咽不下去？”
孙大福抱着胳膊，嗤笑一声，“没事儿，等你们在矿底下抡几天镐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别说这，就是土坷垃你们都觉得香！”
他似乎早就料到这场景，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上前一把提起那咸菜桶，随意得像丢垃圾一样，一脚就把它踢滚进了旁边一个空着的、散发着霉味的窝棚里，那桶咣当几声，最终停在了用烂木板搭成的床铺底下。
“等饿急眼了，自然就知道爬进去找了。”
孙大福拍拍手，语气平淡，却比任何辱骂都更让人感到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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