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这一次出差的成果还算不错，储备了几家价值中上的客户。
尤其在拜访羽通化纤的第二天，彭建林竟然亲自打来电话，问她关于景峰集团产品的具体问题。
想想也明白，只要是个脑子清楚的，把她和林念放在面前选择，也都会选择付疏这样对产品了解对客户负责的业务员。
回到公司是星期五，她的请假流程提交到星期五下班，付疏准备收拾一下直接回宿舍。
办公室里的人很少，想来是都去出差了。
奇怪的是，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的陈元竟然也在，看到付疏还笑着打招呼：“回来啦？”
付疏也礼貌回应：“是啊，陈前辈今天没出差吗？”
陈元笑眯眯地说：“哎呦，老了呀！不比你们这些小年轻身体好，我们这些老年人，追都追不上喽！”
付疏听出他话里有话，并未回应。
倒是沈飞说：“哪能啊，陈哥天天踢足球身体还能不好？”
“是啊，陈元，你不是天天锻炼身体？”刘经理也开起了玩笑。
陈元哈哈两声，似乎很享受别人的吹捧。
见付疏没说话，他又像关心晚辈似的问道：“小付去了哪里出差啊？这次出差快一周了吧，有什么收获没有？”
付疏心下了然，顺着他的话答道：“我这次出差逸城和巢城，已经和经理报备过了。”
“是的是的。”刘经理说道。
陈元点点头：“逸城啊，逸城我熟啊，那个力维化纤，就是我的客户！”
付疏心道果然如此。
这力维化纤，就是付疏在逸城拜访的第一家公司，因为聊得不错，采购经理何志城还想留她吃晚饭，被她拒绝了。
陈元之前联系过何志群，但一直都没能达成交易。
今天他刻意在公司等她，显然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兴师问罪来了。
心里思量，付疏面上仍是微笑：“力维？我之前在公司内网上，并没有查到和力维的交易记录，所以去拜访了一下。原来是陈前辈的客户吗？内网出错了，我去互联网部说一下吧？”
付疏一脸单纯地发问，说罢，就要开门出去。
见她如此，陈元连忙叫住：“诶，诶……不用去互联网部。”
“万一以后别人又去拜访陈前辈的客户怎么办？互联网部这么懈怠工作，陈前辈你可不能纵容他们。”付疏一脸为陈元好的样子。
“不是，不是。”陈元眼角抽了抽，梗着脖子说：“交易记录确实是没有的，但这个公司呢，我的确一直在联系……”
付疏见他终于不再是一副前辈教育晚辈的模样，轻笑一声：“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内网出错了呢。”
陈元看见付疏的笑容，以为她是在嘲讽自己，语气顿时不太好：“总之这个客户是我在联系的，以后你不要去了！”
陈元这个人，在整个营销公司都很出名。
一是因为他是个四十几岁的老光棍，只是光棍也就罢了，他还是个大龄非主流中二青年，成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
二就是他在客户面前，是“舔狗”的典型代表，最擅长软磨硬泡，把客户磨得不耐烦了才答应和他签约。
当然，他耐心足脸皮厚，在这一行里算得上是有点分量。只是他太过了，经常许诺给客户景峰无法承受的让利，弄得刘经理十分头疼。
舔狗这回事，有利有弊，有的人吃这一套，有的人就厌烦得很，力维何志群就是后者，所以陈元攻克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多少进展。
现在付疏不过是去接触一下，他就开启中二模式，想逼着她妥协。
不过付疏是谁，当然不会吃他的下马威。
只见她依旧面色平静，轻声说：“何经理对产品市场见地独特，又经验老道，作为新人，我有很多要向他学习的地方。陈前辈，既然力维还不算是您的客户，我有问题请教何经理的话，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做生意什么的都不说，只说学习，陈元总不会不允许她请教问题。
至于生意，多请教几次不就谈成了。
付疏发现，有时候林念“装萌新”这一招还是很有用的。
果然陈元虽然脸色黑得吓人，却仍没说出一个不字，他哼了一声：“你不会去请教葛建国吗？找何志群干什么！”
陈元一直觉得自己是景峰锦纶部门的mvp，最不服气的人也是被称为“锦纶教科书”的葛建国，提起他就没什么好气。
他对付疏态度一向不好，也算是厌屋及乌了。
付疏对答如流：“葛师父也有自己的事情，我不能事事都麻烦他，况且何经理毕竟是下游客户，对客户的产品反馈和客户之间的信息肯定了解得更清楚。”
陈元闻言脸又是一黑，转了转眼睛就要反驳。
这时，葛建国穿着一身黑色正装，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说道：“这话说的没错，客户信息自然是客户最清楚。”
陈元看见葛建国，顿时有些气弱，背着师父欺负徒弟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可他又咽不下这口气，皱着眉头看向葛建国。
眼看战火一触即发，本来还想高高挂起的刘经理见状，也不再置身事外，做起了和事佬：“是啊，这良性竞争是有助于公司资源利用，促进业务员工作热情的。既然还不是陈元你的客户，那你就加加油，早日把他变成你的，我们付疏这边也加加油，要是真能把握住，前辈们也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付疏点头微笑：“我会努力的。谢谢刘经理，谢谢陈前辈。”
陈元见经理都发了话，只能阴着脸不再多说，也没理会付疏的道谢。
“你也要回去吧？正好我有事跟你说，坐我车。”葛建国对付疏说。
付疏知道他这是怕他走后，陈元再找自己麻烦，心中一暖，跟他走了出去。
“看来你这次出差收获不错，连陈元都有危机感了。”葛建国说。
付疏坐在车子后排，她总觉得坐已婚男人的副驾驶不合适，况且两人是师徒，也不必按礼数坐在副驾那么讲究。
她点头：“是有一些储备客户。”
葛建国又说：“好好经营，陈元人虽然……但眼光很不错，他看中的客户价值不会低。”
付疏看见外面熟悉的公司宿舍，笑着道谢：“知道了师父，谢谢您送我回来。”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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