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的山门前，人声鼎沸。
数千名少男少女排成长队，等待接受灵根测试。队伍最前方，一块丈许高的透明晶石矗立在那里，每当有人将手放上去，便会显现出不同颜色的光芒和亮度。
“王林，金木双灵根，中等资质！通过！”
“李小花，水灵根，下等资质！淘汰！”
“张铁，土灵根，上等资质！通过！”
执事弟子高声宣布结果，通过者欢天喜地，被淘汰者则垂头丧气，甚至有人当场痛哭流涕。
林轩排在队伍末尾，破烂的衣着和浑身的风尘引来无数异样目光。几个锦衣少年故意大声议论：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修仙了？”
“看他那穷酸样，怕是饭都吃不饱吧？”
“我打赌他连灵根都没有，纯粹是来碰运气的。”
林轩面无表情，内心却波涛汹涌。他紧握着怀中那块越来越热的小木牌，感受着它传来的奇异温暖。一个月来的艰难旅程和初步修炼，让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个机会。
终于轮到他了。
“姓名，年龄。”执事弟子头也不抬，语气冷淡。
“林轩，十七。”他临时编了个名字和年龄。
“手放在测灵石上，集中精神。”
林轩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冰凉的晶石上。刹那间，他感到怀中木牌突然发烫，一股暖流从胸口涌向手掌。
测灵石先是毫无反应，执事弟子已经皱眉准备宣布“无灵根，淘汰”，但就在这时，石心深处突然迸发出混沌不明的光芒，既不亮眼也不暗淡，颜色难以形容，仿佛包含万物又空无一物。
“这...这是什么情况？”执事弟子愣住了，从未见过这种异象。
连旁边闭目养神的一位长老都睁开眼，惊讶地看向测灵石。
林轩心中紧张万分，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幸好，那混沌光芒很快平息，最终呈现出普通的四色混杂——金木水火土五行杂灵根，最差的那种。
执事弟子摇摇头：“五行杂灵根，下等资质。算你勉强通过第一关，去那边等着吧。”
林轩松了口气，赶紧走到通过者的区域。几个已经通过的少年看到他走来，都嫌恶地避开，仿佛怕沾染上什么晦气。
接下来是第二关——问心路。
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路，据说有幻阵加持，考验求道者的心性和意志。许多人在中途就崩溃放弃，甚至有人心智受损。
“开始！”随着长老一声令下，所有通过第一关的少年都冲向石阶。
林轩混在人群中，刚一踏上石阶，就感到天旋地转，周围景象大变。
他回到了现代社会的办公室，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未完成的代码，同事走过来问：“林轩，项目完成了吗？老板在催了。”
强烈的熟悉感和回归正常的诱惑几乎让他沉沦，但怀中木牌突然一震，一股清凉流入脑海。
“幻象！”林轩猛然惊醒，眼前的办公室景象如玻璃般破碎。
他继续向上攀登，幻象接踵而至：有时他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有时是权倾朝野的官员，甚至有一次他看到了自己病床前的父母，哭着求他不要离开。
每一次，都在混沌珠（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小木牌不凡）的帮助下保持清醒，一步步向上攀登。
越往上走，压力越大。到最后一段路时，每迈出一步都如同背负千斤重担。许多人趴在地上艰难爬行，甚至有人被直接传送下山——那意味着淘汰。
林轩浑身被汗水湿透，双腿颤抖，但眼神却越发坚定。一个月的荒野求生让他比这些温室长大的少年坚韧太多。
当他终于踏上最后一阶时，惊讶地发现自己是第十七个到达的。前面只有十六人，大多是衣着华贵、显然早有准备的世家子弟。
一个青衣少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能这么快通过问心路。
最后一关是实战测试——与宗门准备的傀儡对战，评估战斗意识和潜能。
当轮到林轩时，他面对的是一具青铜色的战斗傀儡。虽然只是最低级的训练傀儡，但对毫无战斗经验的少年们来说已经极为艰难。
傀儡一拳轰来，速度极快。林轩下意识地运转体内那微薄的灵气，同时怀中混沌珠微微一震，周围的一切似乎变慢了些许。
他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拳，顺势倒地一滚，抓起一把沙子扬向傀儡的“眼睛”——那是他在荒野中与野兽搏斗学会的技巧。
观战的长老们微微点头。虽然技巧粗陋，但临场反应和机智可嘉。
最终，林轩勉强在傀儡手下支撑了十招，达到了及格标准。
“考核结束！通过者共八十三人。”主持长老宣布结果，“现在根据表现分配身份。”
表现最优的三人直接被内门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其中包括那个青衣少女。另有二十人成为外门弟子。
剩下的六十人，包括林轩，则成为杂役弟子。
“杂役弟子需劳作服役，每月完成定额任务方可获得修炼资源和指导。”执事弟子冷冰冰地解释，“现在来领取身份令牌和入门物资。”
当林轩领到那两套灰色杂役服、一瓶最低级的聚气丹和一本《青岚基础心法》时，双手几乎颤抖。这是他拼尽一切才换来的机会。
杂役弟子的住所简陋，八人一间茅屋。当林轩走进分配到的屋子时，里面的七个少年都皱起眉头。
“怎么来个乞丐？”一个胖少年捏着鼻子，“臭死了！”
“离我们远点，睡最角落那个铺位！”
林轩默不作声地走到角落，开始整理那薄薄的被褥。他早已习惯这种歧视，现在最重要的是开始修炼。
深夜，待同屋少年都睡熟后，林轩悄悄起身，来到屋后僻静处。他先翻阅《青岚基础心法》，发现比那本捡来的《基础引气诀》高明不少，但核心原理相通。
他尝试按照心法运转灵气，同时手握那枚混沌珠。
突然，异变发生了！
混沌珠微微发光，林轩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宇宙星空，周围灵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入体内，比用灵石修炼时还要快上数倍！
更神奇的是，他的意识似乎进入了一个混沌空间，那里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模糊。在这里修炼一个时辰，外界才过去一刻钟！
“这...这是时间加速？”林轩震惊了。
他强压下激动，全力运转青岚基础心法。在混沌珠的辅助下，他很快就突破了引气初期的瓶颈，进入引气中期。
直到天快亮时，林轩才结束修炼，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气，恍如梦中。
这混沌珠绝对是惊天动地的至宝！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轩白天完成杂役工作（被分配到最辛苦的药田除草），晚上则借混沌珠之力疯狂修炼。
他很快发现混沌珠的另一个功能——屏蔽气息。无论他修炼速度多快，在外人看来都只是引气初期的杂灵根弟子，进步缓慢。
一个月后的杂役弟子小比中，林轩故意表现得中庸偏下，既不引人注目，也不至于垫底被赶出宗门。
但暗地里，他的实际修为已经达到引气后期，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这速度甚至超过了大多数外门弟子。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那日林轩刚做完药田工作，准备回住处修炼，却被三个外门弟子拦住。为首的是个三角眼青年，名叫张宏。
“小子，听说你负责照料三号药田？”张宏斜眼看着他。
“是，师兄有何指教？”林轩低头应答。
“那里有我需要的凝露草，今晚子时，给我采十株送来。”
林轩心中一凛。凝露草是宗门重要资源，私自采摘可是大罪。
“师兄，这...宗门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张宏冷笑，“要么送草来，要么我让你在黑牢里度过余生，选一个。”
说完，他不给林轩反驳的机会，带着两个跟班扬长而去。
林轩站在原地，心中冰冷。他听说过张宏，此人是外门一霸，据说有内门师兄做靠山，经常欺压杂役弟子。
如果拒绝，张宏绝对有能力陷害他；如果顺从，一旦事发，他就是替罪羊。
怎么办？
深夜，林轩没有如约去采药，而是悄悄来到执事殿。他知道今晚是执法长老值夜。
果然，子时刚过，张宏就带着两个执法弟子“恰好”巡逻到三号药田，显然准备“人赃俱获”。
然而他们扑了个空——药田完好无损，根本没有私自采药的痕迹。
“怎么可能？那小子居然没来？”张宏又惊又怒。
不远处阴影中，林轩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早就猜到张宏的算计，故意向执法长老报告“听说有人今晚要偷灵草”，引起了注意。
张宏的陷害落空了。
第二天，张宏再次拦住林轩，眼中满是凶光：“好小子，有点心眼啊？”
“师兄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林轩一脸无辜。
“别装傻！今晚老地方，不见不散。否则...”张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轩心中沉了下去。看来对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当晚，林轩终于来到了三号药田，但不是一个人。
他手中捧着混沌珠，全力激发其屏蔽功能，将自己和周围一小片区域完全隐藏起来。
子时，张宏准时到来，还带着两个跟班。
“那小子还没来？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张宏冷笑，“我们自己采，明天栽赃给他！”
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采宗门灵草！”
执法长老从暗处走出，身后跟着数名执法弟子。原来林轩又一次提前告密，但这次是确凿的陷阱。
张宏三人目瞪口呆，手中的药篮成了铁证。
“长、长老，不是这样的...是有人陷害...”张宏慌忙解释。
“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带走！”
看着张宏被押走的背影，林轩在混沌珠的掩护下悄然离开。这一战，他赢了。
但林轩知道，这只是开始。修仙路漫漫，危机四伏，稍有懈怠就可能万劫不复。
回到住处，他握紧混沌珠，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无穷奥秘。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必须走下去。
只为有一天，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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