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万魔圣山，一片死寂。
所有魔门强者眼眸皆是狠狠一凝，神色间隐有震撼。
方才方权施展的那道魔印攻势，足够将一切八劫强者的肉身撕碎。
在这样的魔势下，别说夜末，就算苟富贵、云徒岩等人，也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可！！
此时他们竟在那烟尘中，听到了一道温和淡漠的声音，甚至隐隐有所讥讽。
是谁，竟能抵挡下万相魔主的手段，还能以这般神态语气嘲讽于他？
“嗯？”
听到声音，方权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凝，眼眸中充斥着一抹阴邪之色。
“公子，这是何意？”
“夜末是我的人，你竟敢杀她？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心里没点比数吗？”
无尽的烟尘缓缓散去，露出其中那一道黑衣挺拔的身影。
只见此时，他就站在夜末身前，一手握戟，横插天穹。
而方权施展的那一尊无上魔印，竟就这般破碎而开，根本未曾伤到夜末分毫。
“公子。”
一瞬间，夜末的眼中就流露出一抹泪光，美眸颤动，有种莫名的情愫。
原本，在这个世上，她只有一个亲人，就是姐姐夜柔。
而今日，在亲眼看到夜柔陨落之后，夜末的道心几乎崩碎了。
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像夜柔那样，永远站在她的身前，为她挡下所有风雨了。
直到方才，她亲眼看到凌霄踏破苍穹，出现在她的面前，手持神戟破碎魔雾，为她撕裂出一线光明。
这一刻，夜末的道心狠狠颤栗，有种难以诉说的感动。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臣服于凌霄堪称恐怖的肉身，找到了通往天地巅峰的捷径。
那么此时，她才在肉身和神魂上，同时臣服了这个少年。
“我是什么身份？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方权眉头轻皱，他是想过，一旦他对夜末出手，难免会引来这个少年的敌意。
可他还是没想到，这个同样来自天地盟的少年，会因此与他彻底撕破脸面。
“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仙途的残酷，以前你生活在夜柔羽翼之下，看到的皆是恭敬、谄媚，无穷无尽的造化，可现在，夜柔死了，你一无所有。”
凌霄并未理会方权，反而是转头看向夜末。
他早已打算将这个女子培养成魔门新的领袖，自然是要让她明白权势的意义以及人心的叵测。
“公…公子…”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地位是永恒不变的，帝族也好，魔主也罢，都只是一个名头，他会带给世人震慑，但同时也会带来贪婪。”
凌霄语气漠然，本就坚毅俊朗的脸庞，此刻更是多出几分沧桑。
突然间，夜末似乎明白了什么。
以前的夜柔虽是魔门魔使，却始终教导她要心有底线，不可被欲望左右。
可！！
眼前的少年，虽一身光明，可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一个消息，欲望、实力，才是这个世间永恒不变的东西。
这两者看似矛盾，却令夜末受益匪浅。
夜柔的话，令她不至于迷失于正魔之间，而公子…则是指引了她接下来的道路，一条…她必须要自己去走的仙途。
在真正觉醒了九天玄牝体后，夜末明白，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隐藏身份，做一个躲在别人背后的弱者了。
“想要保护你爱的人，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势力。”
话落，凌霄再未多言，而是转头看了一眼那重伤垂死的无支祁以及苟富贵两人，眼眸中同样闪过一抹讥讽。
如今的魔门，的确是已经衰败了到了令人耻笑的地步。
“夜末我可以不杀，但她必须要为方才的言行付出代价。”
见凌霄不再张口，方权眼中当即闪过一丝得意。
很明显，他的身份见不得光，却也足够震慑魔门。
而凌霄的身份，又比他好到哪儿去呢？
一旦两人彻底撕破脸面，在这魔门之中，他的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哦？方权，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真以为自己是这万相之主？”
凌霄摇头一笑，眼眸中尽是鄙夷。
“什么？方权？！魔主真的是方权？”
如果说之前，方权以一己之力，震慑了魔门所有强者，就连两大魔使也不敢有丝毫置疑。
那么此时，随着凌霄强势破碎了方权的魔印，他们心底压抑的愤怒、困惑，终于是渐渐沸腾起来。
万相魔主！！
这四个字对于魔门任何强者而言，都堪称图腾一般的存在。
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侮辱魔主！！
看到了没，双标这东西，归根到底，还是自身利益的抉择。
你骑车的时候骂开车的，开车的时候骂骑车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方权？难不成，你也被夜柔两姐妹勾了心智，妄图作乱我魔门？”
方权眸光微凛，思忖片刻仍旧是没有说出凌霄天地盟弟子的身份。
作为天地盟五大盟主之一，他暴露凌霄便相当于暴露了自己，于盟中法度而言便是死罪！
“作乱魔门？”
凌霄脸上笑意愈发浓郁，旋即只见他手掌轻挥，身后顿时有一尊古塔虚影凭空出现。
紧接着，一道浑身缭绕魔意的身影，缓步自其中走出，站在了魔山之上。
“这是…”
天地俱寂！！
直到那道魔影彻底现出身形，苟富贵、云徒岩等人的脸色方才彻底呆滞了下来。
此时他们看到，这突然出现的黑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万相魔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位魔主？！”
顿时间，所有人眼中都透露着一抹迷茫之色，显然是对眼前的局势彻底懵逼了。
“哼。”
万相魔主冷哼一声，周身万相升腾，化作魔龙、黑阙等诸多法相。
见此一幕，苟富贵、云徒岩脸色一愣，转而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万相，顾名思义，正是因为这位魔主修炼的魔功，乃是万相魔诀。
这门法诀，可凭魔意衍化世间万相，不死不灭。
之前方权镇杀夜柔时，曾施展了一门魔炎神通，威势虽然恐怖，却并非是魔主的本命绝学。
难道…他真的是假冒的？！
“见到本尊，还不跪拜？！”
万相魔主眸光森冷，扫过众人，一身八劫帝势横压诸天，顿时令苟富贵等人身躯颤抖，轰然跪在了地上。
“是魔主！！是魔主的万相神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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