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李宁玉稳稳地开着车，“哼，我们是，一直都是”
“顾晓梦？”0409惊愕地盯着顾晓梦，“那顾民章也……”
“当然”顾晓梦笑了笑。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
“啪”
顾晓梦举着枪反手用枪托在他侧额，猛地一砸。
0409侧额太阳穴位置，瞬间一个不大不小的血窟窿，止不住往外流着血，沿着侧脸往下淌。
顾晓梦见他另一边手捏紧拳头，不慌不忙继续用枪抵紧他的脑袋，轻蔑地说道：“怎么？想死的快，还是想死的慢？”
“你……”0409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片刻晕眩，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你们究竟想干嘛？要杀就杀……”
“杀你……”李宁玉回头看了一眼，冷漠地眼神，语气却是分明的嘲弄，“那是自然要杀的”
听了肯定的话语，0409竟没了原先的慷慨赴死，瑟瑟发抖起来，连声音都颤抖道：“可我……我并没……没做什么？能不能放过我，你们延安不是自诩……”
“自诩什么？善良？前几个月撤销的贵州息烽集中营，你应该也知道的吧，37年到现在，前后残害我战友一千余人，个个折磨至死，我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去善良……而且怎么不见军统善良了？而你……”
“你没做什么？呵！你偷密电传密信，本可以防御免战，却因你们一己私利，害多少无辜的百姓家破人亡，你该陪葬”
0409惊恐地听完顾晓梦说的话，双手颤抖，“不……不……不是我的错，我不想死”
一下如恶鬼般的眼神死盯着顾晓梦，猛地起身发疯般双手抱住她的枪……
“砰砰”
车内一阵轰鸣。
坐于一旁的顾晓梦没料到0409豁出命来争抢，一时紧张连开两枪，一枪顺着他的肩膀肉射到后座椅，依稀可见子弹嵌在铁板内。
另一枪射穿他的耳朵，那只耳朵瞬间肉沫横飞……
“啊……”0409捂着耳朵哇哇大叫。
“晓梦~”从0409争夺手枪起，李宁玉加速油门，开车转弯处，再往前大约两百米距离靠边停车，担忧地往后座看。
顾晓梦朝玉姐眨眼笑了笑，微微晃了下脑袋，示意她安心。
看见她无恙，李宁玉长吁一口气，回过神保持镇定，以最快速度打开车门下了车。
路边一直等着的小刘，听到了闷声的枪响，焦急的四处张望，见前方黑车开来停下，随后即见李宁玉下车，便急忙跑上去。
小刘往车内看了一眼，见顾晓梦安全，这才放心。
“李小姐，快带小姐离开”把车钥匙递给李宁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车在巷子后头”
李宁玉接过钥匙，对小刘点了点头，开了后座车门，伸出手……
“事成，去上海找沈站长”顾晓梦看了一眼小刘，搭上李宁玉手，紧紧牵住，顺着力道下了车。
扑进李宁玉怀中，紧紧贴着，单手捂住玉姐另一边耳，举起枪对着车内仍然抱头疼得痛哭的0409，“送你去见你的主子”
“砰砰砰”
三枪把那人胸前打成血窟窿。
牵起李宁玉手往巷子里奔去。
拐了几个弯，这才气喘吁吁停下。
李宁玉用力回拉着被紧牵着的手，伴着喘息，轻声呼着，“晓~梦”
牵着玉姐的手，一直跑在前头的顾晓梦，刚停下脚步，被这突如其来的回拉力，一个踉跄转身……
腰间被用力圈住，瞬间暖和……
随着李宁玉紧紧拥抱住自己，顾晓梦下巴抵在她的肩颈，拿枪的手环上她的腰身，另一只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我好好的……我没事”顾晓梦不停地安抚着。
圈住腰间的手并没有因顾晓梦不停的安抚而松开，反而越抱越紧，“我知道，让我再抱一会儿”
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即使次次险境，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心神恐惧。
越是到了最后这一步，越是害怕失去，更加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玉姐”
顾晓梦听出了李宁玉说话时的不安，两手用力撑开她的肩膀，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她的脸庞。
果然，两眼通红，脸颊上两道明显的泪痕。
“别怕”两手抚着脸庞，轻声说道，“都结束了……我们都好好的”
“不哭了，咱们得马上赶去上海，明日中午的商船前往香港”
“嗯”
两人携手继续前走，找到小刘停在巷口的车辆，开车去往上海。
小郑把0409押到李宁玉车上后，又急忙跑进梅园，搬运电报机等仪器放在侦察车上。
待忙完一切后，李宁玉和顾晓梦车辆早已开出十几分钟时间。
在唐婷催促下，开车快速追赶。
开了好长一段距离，都没看到李宁玉她们的车尾。
小郑泄气地正想放弃，盘算着反正总会在局里汇合。
这时，枪声响起。
唐婷紧张地看着慧文，对着驾驶室的小郑大声喊道：“你快点开啊”
小郑边急踩油门，边点头应道：“知道，你们坐稳”
在一个拐弯处，又响起三声枪响。
“科长她们，她们不会有事吧？”
慧文安慰道：“放心，顾科长会用枪”
过了拐弯处，小郑总算见到他们科长的车尾。
“看到了，看到了，在前面”小郑兴奋地喊着。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前方车辆行驶诡异。
“科长怎么这样开车？”
“怎么了”慧文从驾驶室窗口往前看。
前方车辆时而缓慢时而疾驰，整条五米宽的大道，每一寸都被车轮子碾过。
哪有人这样开车，除非……除非车内发生争斗……
唐婷越想越怕，“快开上去看看发生什么？”
小郑也有此想法，挂了档位，加大油门往前冲去。
而前方车辆与他作对似的，他快他也快，他慢他也慢……
“她们这是开去哪？”小郑疑惑地问着，这路偏离保密局。
“快到下关了”慧文回答着。
“那咱们要继续跟着吗？”小郑问。
“咱们同科长一起出来，定要一起回去，怎么可以抛下她们不管”唐婷略有气性。
“我只是随口问问”小郑小声嘟囔。
“好了，跟紧”慧文盯着前方，镇定地说，“咱们自己回去，主任肯定会批一顿”
一路紧跟，上前不得，又怕跟丢，小郑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们要干嘛？”小郑惊呼道。
前方车辆开到下关与浦口区之间时，忽然急右转车头，往江边开去，而且那速度，是越来越快……
“啊~”慧文吓得遮住了双眼。
唐婷直愣愣地看着科长她们的车，极速冲向江里，江水湍急，车顶瞬间淹没水中……
“顾科长和林科长……”唐婷绝望地说着。
“我去看看”小郑开车门，前往江边查看。
过了一会儿，慧文和唐婷就见到垂头丧气回来的小郑。
二人掩面痛哭。
而这边小刘吊着后头的侦察车，好不容易把他们引到江边，自导自演了一番车毁人亡的场面，喘着气从岸边爬起。
看着侦察车往回开，笑了笑，骂了句“傻子”，开心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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