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云仔细阅读简历的其他部分：谢明轩导师给他的介绍，谢明轩曾参与过故宫博物院书画修复项目，在大学期间就参加过古墓遗址探寻，精通陶瓷鉴定，尤其擅长明清瓷器鉴定。
看到这里，宋青云心中暗想，不愧是陈阳的徒弟。
“就是他了，我的徒孙我不用，我用谁！”宋青云呵呵一笑，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的感觉。
他想着师门传承的意义，想着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被师傅选中的，那种被信任和期待的感觉至今还深深印在心里。
他继续翻阅其他简历，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标准，需要找一个能与谢明轩的学生形成互补的助手。当他看到林小满的简历时，眼前一亮，这个女孩参与过文物追索法律研究，正好弥补了团队在法律方面的空白。
宋青云心想，一个懂技术，一个懂法律，这样的组合应该能应对各种复杂情况。最终又选了一位期间参与过文物追索法律研究的女生林小满作为第二名助手。
第二天早晨，宋青云；来到鉴定中心，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为这两个还不知情的年轻人祈祷，希望他们能够胜任接下来的挑战。
将两份简历放到了林主任面前时，“林主任，我要这两个人。”
林主任手指捏着一份简历边缘，将它举到眼前又来回翻了两遍，眉头随着目光移动逐渐拧成了疙瘩。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最后停在了谢明轩的照片上。
“青云啊，”林主任放下简历，右手食指习惯性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这林小满吧，虽然专业不是最强，但她精国际法律，我还能理解你为什么选她。”
他顿了顿，手指点了点另一份简历，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解，“可这谢明轩——”
林主任故意拉长了尾音，像是要卖个关子，但见宋青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在所有备选的学生里头，他这成绩实在算不上突出。”
他把简历推回宋青云面前，带着点质疑的语气问道，“你瞧这儿，他研究生还没毕业呢，再看看这份名单上的其他人——张明辉、耿继明，哪个不是顶着博士帽的？”
“论学术背景，论研究资历，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宋青云闻言，也不急着反驳，反而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屁股陷进旁边的沙发里，姿态闲适得像是在自家客厅。他斜倚着靠背，手指交叉搭在膝盖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用！”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学的东西越多，杂念越多，心就越乱。”
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林主任，目光里带着几分戏谑，“就说那个耿继明吧，顶着个'高材生'的名头，参与过一堆乱七八糟的活动，结果呢？”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个大大的圈，“你看看他的毕业论文，《基于光谱分析的元青花胎釉成分研究》，这也叫专业？”
宋青云轻轻摇摇头，继续说道，“这些所谓的高学历人才，太注重利用各种现代仪器设备，什么红外光谱仪、x射线荧光分析仪，一套套的。”
“林主任。你想想，到了海外，在人家私人收藏家的客厅里，或者在苏富比、佳士得这样的拍卖行里，谁给你准备这些仪器？都得靠眼力，靠经验，靠手感，靠真本事！\"
林主任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似乎对这个评价有些意外。
林主任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总算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你说的倒也没错，”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文物这玩意儿，最讲究的就是眼力，其他的都是虚的。”
宋青云见林主任的态度有所缓和，立刻来了精神，身子往前倾了倾，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他用手指点了点谢明轩的简历，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你知道这谢明轩是谁的徒弟么？”
林主任疑惑地重新拿起简历，仔细看了看，指着上面导师的名字说道：“这不写着呢嘛，他的导师是马卫国，圈子里挺有名望的一位专家。”
宋青云一听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摆着手说道：“林主任啊，我问的是师傅，不是导师！”
宋青云故意加重了“师傅”两个字，语气里满是自豪。
林主任有些糊涂了，侧头看了宋青云一眼，“师傅？他在外面还拜师了？”
宋青云笑呵呵点点头，“师从陈阳！相当于我的徒孙！”
“徒孙？”林主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把简历举到眼前反复确认，“你等等，你是说……他是陈阳的徒弟？”
宋青云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得意：“没错！”
“什么？我的天呀！”林主任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死死盯着宋青云。
“他是陈阳的徒弟？”林主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岂不是宋老的……”
宋青云看着林主任这副模样，忍不住咧嘴一笑，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他慢悠悠地点点头，“没错，也算是我们宋家的弟子。”
宋青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自豪，“最有意思的是，陈阳在江城的时候就开始教他拍卖的门道了。”
“你知道陈阳那小子有多宝贝这个徒弟吗？”宋青云继续说道，“可以这么说，陈阳把自己这些年在拍卖行摸爬滚打学到的所有门道，这两年都毫无保留地传给了谢明轩。”
“什么叫毫无保留？”林主任好奇地问道。
“就是连那些不能说的潜规则，陈阳都告诉他了。”宋青云压低了声音，“比如怎么看出拍卖行的托儿，怎么判断某件拍品的真实底价，甚至连一些大藏家的收藏习惯和出手规律，陈阳都教给了他。”
林主任倒吸一口凉气，“这……这.......”
“所以说陈阳对这个徒弟有多用心。”宋青云得意地说，“你不知道吧，谢明轩这小子现在就住在陈阳在京城买的那套四合院里。”
“四合院？”林主任眼睛又瞪大了，“陈阳在京城还有四合院？”
“当然有，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四合院。”宋青云神秘一笑，“位置就在什刹海附近，三进的院子。”
“我的天……”林主任喃喃自语。
“更有意思的是，”宋青云继续说道，“谢明轩没事就往万隆拍卖行跑，我们都认识他。说是不给他工钱，让他们平日里免费看物件。”
“其实，每个月陈阳也没少了他的钱！”宋青云点燃了一根香烟，微微笑了一下，“这小子，眼力绝对够用了。”
“甚至有时候陈阳在外地回不来，重要的拍卖会都是谢明轩代表他去的。”宋青云竖起一根手指，“就拿上个月来说，汉海有场春拍，陈阳人在南方收货，走不开，就让谢明轩去了。”
“结果呢？”林主任急切地问道。
“结果那小子一口气帮陈阳拍下了三件明代青花，还有一幅八大山人的画。”宋青云啧啧赞叹，“从预展到最后成功拍下来，陈阳就这么交给一个研究生去处理，你说陈阳得多信任他。”
“不止汉海，”宋青云继续补充，“加德拍卖行那边，谢明轩也是常客。京城拍卖圈里，只要谢明轩举牌，就代表陈阳的意思。”
林主任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哦~~！”
他重重地点着头，每一下都显得格外用力，“真是没想到，完全没想到啊！这个谢明轩一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居然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本事和身份了。”
林主任的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难怪你会选中他，这样的背景和能力，确实不是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博士能比的。”
谢明轩接到通知后，一路小跑赶到鉴定中心。站在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衬衫，又用力搓了搓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宋青云坐在沙发上，正悠闲地翻阅着一本杂志。
谢明轩心头一跳，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二师爷怎么在？装不认识？打个招呼？还是直接行个大礼？
他决定先装作不认识。毕竟在正式场合，保持低调总是没错的。
宋青云也看到了谢明轩，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说：小子，看你怎么演。
“林主任，您好，我是谢明轩。”谢明轩努力保持镇定，但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他轻轻用手背擦了一下，“接到您的电话我就过来了，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林主任看着谢明轩紧张的样子，笑呵呵地摆摆手，“别紧张，坐下说话。”说着，他示意谢明轩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谢明轩小心翼翼地坐下，眼角余光偷偷瞄着宋青云，心里嘀咕：二师爷这是什么表情？怎么看起来像是在看戏？
林主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转头看看宋青云，又看看谢明轩，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小谢啊，我问你个问题。”
“您说。”谢明轩坐得笔直，像个等待检查的小学生。
林主任用手指了指宋青云，“你管他叫什么？”
谢明轩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是要穿帮的节奏啊！他转头看向宋青云，努力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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