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陈暮野不敢相信地问。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吧，”春梨喃喃地说，“你不是在那辆公交车上么……你没事么？”
“公交车？”他愣了一下，“你是说山上那辆公交车？我想坐来着，可走的时候没有带钱，所以就走下山了。”
他这才注意到春梨狼狈的样子，满身的泥土，还有手中抓着的草屑：“你在做什么，这些草怎么惹你了……你别哭啊，出什么事了？”
“你混蛋！”春梨抓起一把草丢到他脑袋上，“你还好意思问，都怪你，都怪你！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什么意思，我又做错什么了？”陈暮野莫名其妙挨了一通臭骂，顿时充满了委屈。他都已经自觉离开，没有再缠着她了。本来在这里遇到他还有点高兴，没想到她是追上来骂他的，她真的讨厌他到这种程度么。
他心里默默低落着，却没想到下一秒，春梨竟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不知道是太过惊讶，还是她勒得太紧，一时间他完全喘不过气来，只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他领口的衬衫。她身上的泥土和草屑毫无保留地蹭到他身上，他闻到了雨后清新的青草味道，和她身上原本就有的淡淡的糖果味，
“你当然做错了，五年前就错了，从头到尾就没对过！”她颤抖着声音喊着，“陈春之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笨蛋！为什么从来不说清楚，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走掉，你是不是不但想让我一辈子当傻瓜，还想让我一辈子当坏人？万一你真的上了那辆车怎么办？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那辆车……”陈暮野越听越糊涂，终于听到一个能懂的词语，“所以，你是听说发生了事故，担心我出事就赶过来了，从酒店？”
她真善良，明明那么讨厌他，却还是担心他的安慰。可他不会愚蠢到产生不必要的妄想，因为他知道那并不代表任何意义，只因为她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平等。
那是他喜欢她的地方，却也是最懊恼的地方。
春梨咬了咬嘴唇，原本有那么多想说的话，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这种场合下，她该怎么解释自己追过来的原因呢。
“那你呢，”她尴尬地松开他，“你不是已经走了么，为什么又回来了？”
“其实我是来找东西的，”陈暮野局促地摸摸鼻子，“刚才我已经快走下山了，发现东西不见了，所以就一路回来找。结果前面的路被封了，我就等了一会儿，上来就看到你在这里……你不要误会，我是真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绝对没有回头纠缠你的意思。”大概觉得自己的借口听上去很烂，他赶紧补充道。
春梨擦擦眼睛：“你丢了什么，我帮你找吧。”
“不用了，天快黑了，你还是回酒店去吧。”陈暮野赶紧拒绝。
“怎么可能回酒店，现在我们在半山腰，又没有交通工具，”春梨撇撇嘴巴，“我们还是赶紧找到，一起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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