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饭，许愿的脸还黑着呢。
宁昊拿着一盒带鸡腿的盒饭来到许愿身边，也往马路牙子上一坐，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小心眼儿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演得好。来这盒有鸡腿，特意给你留的。”
许愿白了宁昊一眼没说话，接过盒饭开吃。
宁昊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一上午拍了两场戏，非常顺利。尤其是两个小孩的镜头，都是一遍过，相当难得。要知道是个导演就不愿意拍小孩和动物的戏份，太不可控了。宁昊就非常佩服那些儿童剧导演，真有耐心……
这时程元元也凑了过来，今天本来没她的戏份，她就是来观摩学习的。程元元虽然也是科班出身，但她不是中戏、上戏和北电的，她是川音戏剧系毕业的。水平怎么说呢，比湖大表演系强点儿有限。
宁昊见程元元过来乐了，“元元来了，正好，让许老师给你讲讲戏。”
“别闹，我哪是什么老师。”许愿连忙拒绝，他确实不会讲戏，系统里也没这技能。
“谦虚了不是？你的演技那是有目共睹的，比金马影帝都牛x。”宁昊见程元元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失望，连忙开口劝许愿。主要是程元元老问他关于表演的问题，自己就是个导演，哪懂这些……
许愿无奈，他看了看程元元期待的眼神，只好问道，“你先谈谈你对人物的理解。”
程元元脱口而出：“我觉得顾茜茜是一个大小姐，很单纯，对爱情充满向往。”
“还有呢？”
“她很爱小东北，愿意为他挡枪。”
许愿再一次无奈了，“你不是学表演的？”
“我是啊，我是川音戏剧系毕业的。”
“你老师没教过你怎么分析人物吗？”
“教过……”
“教过，那就是你没好好学。”许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先从人物背景和性格分析，然后再去分析她的情绪转变。顾茜茜是什么人？她是银行行长的女儿，能去美国留学，肯定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个你分析得没错。”
见程元元面露喜色，许愿打击她，“但这些剧本里都写了，你让宁导分析，他也能分析出来。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宁昊咬牙切齿地看着许愿，这孙子忒记仇了。
“顾茜茜为什么单纯？因为她不用为生计奔波，她也很少接触外界，平时接触的要么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和公子哥，要么是道貌岸然的商人士绅，她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即使她去美国留学，想必也是锦衣玉食，接触的也都是美国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所以她才会这么单纯，这么好骗，在她的眼里，爱情才是第一位的，这也是她爱上小东北的原因。”
这回不只是程元元，连宁昊也被许愿的话吸引住了，这孙子可真能白话啊……
“那她为什么会爱上小东北呢？”程元元问出了心中的不解，她觉得顾茜茜的爱情有些儿戏。
“这个原因是多方面的。”许愿咬了一口鸡腿，继续分析，“首先顾茜茜去美国留学，30年代的美国正是自由主义泛滥的年代，她这个年龄也不会去想什么经济和政治，影响她的只有爱情，她向往自由恋爱。”
程元元和宁昊频频点头，许愿得意地说，“顾茜茜正是叛逆的年纪，她非常反感父亲给她找的门当户对的未婚夫。这时候她遇到了小痞子小东北，元元，你上学的时候什么样的男同学最受女孩欢迎？”
“坏坏的那种。”程元元再次脱口而出。
“这就对了。”许愿一拍巴掌，“小东北可比她那个满清余孽未婚夫可爱多了，小东北的所作所为顾茜茜都没见过，好奇可是爱情最原始的动力。而且小东北还是顾茜茜的救命恩人，她爱上小东北是不是就解释得通了？”
“还有呢？顾茜茜的情绪转变是怎么来的？”程元元非常兴奋，连忙追问。
“贪多嚼不烂，反正这几天也没有你的戏，你回去好好研究剧本，自己揣摩才能进步。”许愿一脸严肃，他哪知道顾茜茜情绪转变怎么来的，他又没研究过顾茜茜这个人物，能瞎掰出这么多东西已经是许愿口才好了。
“哦，我现在就回去研究剧本。”程元元一脸崇拜，许老师真专业啊。
程元元走了，宁昊拍了拍许愿的肩膀，“行啊，现在都能教学生了，青年导师啊。”
“教个屁，这么浅的人物分析，要是我班主任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啊？这些东西傻子都能看出来。”
宁昊脸黑黑的走了，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
下午还有一场戏，是宁昊和许愿的对手戏。
是的，又菜又爱玩的宁昊戏瘾又犯了，他这次要客串一个巡警。神父被许愿骗了之后报了警，宁昊就带着几个人来抓许愿。
“准备，开始。”岳晓军坐在导演椅上意气风发，每一部戏他都能风发这么一回。
许愿被两个群演一把按在地上，非常用力，许愿暗骂，一定是宁昊这孙子公报私仇。
“哎哎哎妈呀，干哈呀？别瞎xx动手啊，我告诉你，这旮瘩可是俺们的地儿。”许愿心里骂宁昊，戏可是一点儿没耽误。
宁昊面无表情地走到许愿面前，拽了一下裤子才蹲下，一把摘掉许愿的学生帽，照着他的脑袋就扇，“谁的地儿？”
“你地儿，你地儿，你地儿。”许愿先告饶再说，见宁昊没有继续打，许愿偷偷抬眼看向宁昊，见只是一个巡警，也不害怕，“你地儿我也没招你啊，你拿我干哈呀？”
宁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檐帽，“我瞅你长得像乱党啊。”
许愿嬉皮笑脸地回应，“哎呀妈呀，哥，你这不是埋汰我吗？我瞅你长得还像乱党呢，你们哥几个长得都像，不然为啥抓我这个好人啊？”
这时车门一响，范厨师走到许愿面前，撅起嘴，恨恨地把许愿做的烟袋锅子扔在地上。
“这不扯呢吗？”许愿这才傻了，知道自己肯定要被关上几天了。
“咔，过。”岳晓军完全没有宁昊的谨慎，看着差不多了直接让过。
“完成度80%，评价良好。”
许愿一看评价，心下了然，自己演得没问题，范厨师演得也没问题，那问题就出在宁昊身上。宁昊刚才的表演突出了一个面无表情，按许愿分析，宁昊要是靠演技吃饭估计得饿死……
偏偏宁昊还觉得自己演得不错，“小许，刚才哥演得怎么样？”
“哥啊，你的天赋全点导演上面了啊，我可太羡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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