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听到这,脸上才有几分笑意,“马车已等候多时,还请顾大小姐随奴婢走,免得长公主等久了。”
“小女收拾几件衣物,便--”
“不必,长公主已为您准备妥当。”
青檀打断她的话后,便朝着顾老夫人行礼告退,“奴婢还要给皇后娘娘回话,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便走。
宋英嗤了一声,“不愧是皇后身边的第一人啊。”
顾初月将袖中提前写好的信封递给了阿离,轻声吩咐:“将这个交给叶然,毋需多言他自然明白,阿离,我不在的这几天院子就交给你了,你走快些,让簌簌赶快去门口随我一起进宫。”
“是。”
阿离一路小跑。
珍珠机灵,簌簌力大无穷,有她们二人随自己进宫,身边也有个照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顾芳菲舍不得大姐姐,一直将人送到大门口。
直到马车离开,一颗心彻底悬了起来,轻声嘀咕道:“大姐姐她……什么时候和长公主相熟了?”
“放心吧。”
宋英走到她身后,懒洋洋地倚着门口的石狮子,“顾初月鬼的很,不会出事的,倒是你,想想怎么应付你娘给你请的老迂腐吧。”
顾芳菲攥紧了手帕。
“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想的,你又不用去考状元,干嘛这么没日没夜地逼你。”
顾芳菲咬唇。
宋英见状也不说了,而是大步朝着她走去,直到自己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忽然笑了:“这次,还要不要我帮你?”
顾芳菲抬眸瞪了他一眼,乘其不备快速踩了他一脚,低声道:“登徒子!”
说完便走。
“嘶……”
等人走了后,强装面不改色的宋英这才抱着脚跳了起来。
瞧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这次踩得这么痛啊!
皇宫的马车一路畅通,直到宣武门口也只是看了眼腰牌便放行了。
直到进了后宫,这才停下。
凤仪宫大门向两侧而开,顾初月跟在青檀身后,刚刚进去就被一个快速跑来的人给抱住了。
“初月,你终于来了!”
“公主,不得无礼。”
青檀见怪不怪地把裴悦从顾初月的身上给扒了下来。
顾初月刚被熊抱,多亏了簌簌才没被扑倒,待身上一轻后连连退了两步才站稳,这才看清了来人是谁。
衣着显贵,面容稚嫩单纯,虽不是皇后所生,但眉眼圆润和三皇子看起来有七分像,一派的人畜无害。
顾初月行了个规矩的礼,“给长公主请安。”
“多日不见,你怎么这样客气?”
裴悦扶起她,顺势拉住了她的手,“初月,我听说你生病了,快让我看看好些没呀!”
说完,便转着圈地盯着她看。
顾初月笑道:“臣女已无大碍,多谢长公主牵挂。”
“初月!”裴悦不满地嘟着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就不要和我用尊称了,你可以叫我本名呀,我叫裴悦,你又不是不知道?”
青檀无奈道:“公主,尊卑有序不得随意更改,若是被皇后娘娘听见了,当心受罚。”
裴悦一听到母后连连捂住自己的嘴,警惕地看着四周,好像殷皇后真的就在身边似的。
顾初月笑着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道:“不知皇后娘娘可在宫内,臣女进宫叨扰理应先去请安。”
青檀道:“娘娘正在小憩。”
说完,便进了正殿。
真是应了宋英的那句话。
裴悦见她一直看着正殿的方向,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初月,你在看什么呢?走,我们也进去吧,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顾初月被一路拉进了偏殿,按到圈椅上,裴悦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初月,你为什么生病了呀?”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我听说民间的大夫医术都不好,你们府的倒是还有点厉害的样子。”
……
“诶?初月你怎么不说话呀!”
顾初月靠在圈椅上,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臣女……”
在裴悦忽然皱眉的动作后她迅速改了自称,“我也算是大病初愈,有时候还是提不起精神来,每日的药膳调养吃得我的胃都泛着苦。”
宫女这时端茶进来,她拿起一盏,里面飘着几片叶子,一看便是清苦那一挂的,她低头啜了口茶,随口道:“我和公主不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公主还记得我,竟特意接我入宫休养。”
有三皇子那个前车之鉴在,顾初月深知以貌取人不可信,下意识地试探。
“你这次生病传得满城风雨,就连我这个不出宫的人都听说了,可见你病得真的很严重,而全国医术最高超的医者都在宫里,我就和母后求了个恩典,让她召你进宫休养,也可以跟我说说话,那样我就不会无聊啦。”
说着,裴悦忽然撩起两边的青丝凑到顾初月眼前,“原本母后是不同意的,但我和母后说了你赠药的事情,她就答应了,初月你看,多亏了你的药膏,我的耳朵已经恢复啦!就是还有些疤痕,但是太医说只要我继续抹你送给我的药膏,以后一定不会留疤痕的!”
说完,裴悦忽然脸红着坐回原位,小小声:“我说过呀,你对我好,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
顾初月:“……”
这话听着确实有些耳熟,她以为这位长公主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却是认真的,记到了现在。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看着裴悦嫣红的小脸儿,没由来有些不好意思。
她咳了一声,“多谢长公主。”
“你私下可以叫我悦悦的,我三皇兄便是这么叫我的,还有……”
“还有什么?”
“容容也是这么叫我的,只有和我亲近的人才可以这么叫我哦,所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容容?”
顾初月歪了歪头,脑海里浮出一个人名,不会是……
“你应该见过他的。”裴悦声如蚊蝇,“御林军统领,南容与。”
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是他啊……
胭脂米,拦马车。
她可记得清楚。
裴悦见她明媚的小脸儿上渐渐浮起冷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初月,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
她嫣然一笑,“在想住在皇宫的这几日,应该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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