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明灼要继续巡逻。
杨天然自然是要跟着的，等这次折叠结束，以后怕是要独自面对诸多危险，必须趁机会蹭一波经验。
“前辈，我跟你去！”
张睿跟头上长了雷达一样，这边有一点动静他就“哔哔哔——”的过来，然后被某青年恶毒地横上一眼，又乖唧唧缩回去。
杨天然的角度看不到两人间发生了什么，只茫然歪着头，可可爱爱吃瓜观望的模样把回首的某前辈给萌化了！
毕明灼无奈，“……别添乱。”
张睿眼睛一亮，“好好好。”
毕明灼：“没说你。”
张睿：t_t
两人走后，芳芳双手抱胸盯着毕明灼护着杨天然的背影，嫉妒又不屑地嗤笑一声，“见一个勾搭一个！”
她说话没藏着掖着，在场都能听得到。
东哥一个头两个大，语气有点不耐了，“芳芳，小杨没得罪你吧？”
“勾引我男朋友不算得罪？”芳芳咄咄逼人道：“之前你俩就在那拉拉扯扯，之后他还钻到你怀里，那不是勾引是什么？”
东哥真不想被人看笑话，不想吵架，只粗声粗气的解释，“那是误会，小杨根本没那个意思！”
“这么说你有那个意思了呗！”
“怎么可能！我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从来没耍过流氓，除非对方有意分手。”孟东去拉芳芳的手，“虽然我不如大佬帅又不如他有能力，但我想跟你过日子的心是真的！”
“你也知道你不如他，过日子又不是过家家，没点资本，你想过我就得跟你过？”芳芳嫌弃地拍开东哥的手。
孟东：……
孟东：？？？
他听出不对味了，这话从他前几任女朋友嘴里，不知听过多少回。
孟东偏头茫然地盯了芳芳片刻，
然后心碎的稀巴烂。
好你个大佬，勾引我女朋友，呜呜。
孟东眼神恼恨地盯着女友，芳芳又心虚，便躲避视线。
恰在此时，芳芳似有所觉抬起头，身体猛地僵直，惊惧地瞪大眼睛。
孟东跟着抬头，随即大脑似是被重击，麻木的嗡嗡作响。
只见天花板上有颗硕大的头颅正透过金属栏杆的缝隙悄然地盯着他们。
那张嘴奇大，张开嘴里面全是倒钩状利牙，其中的獠更恐怖，只要一张一合，就能洞穿三四个人！
它正盯着他们！死死盯着！
黏腻的口水拉成丝，滴滴答答落在防护壁上，发着细微的声音。
芳芳正是因这个声音抬头的！
反应过来有防护壁保护，两人浑身一松，芳芳直接双腿一软，好在有孟东及时伸手，才没狼狈摔倒。
来不及安抚，将女友放在地上后，立马爬起来狂拍防护壁，“小张！小张！张睿老弟！快叫姓毕的过来！这里有只成年“穿山甲”！就在我们头顶！”
成年？头顶？！
防护壁外，在一楼巡逻的张睿瞬间汗毛倒立！伙伴们更是冷汗涔涔！
他们倏地抬头，与那双贪婪无垠血红的灯笼眼对上！
残暴，血腥，食欲。
只一眼，就觉得，他们完了。
“快跑啊！！！”张睿歇斯底里！
一声嘶吼，其他几个四散奔逃！
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回过神，“别着急啊，这“穿山甲”被折叠到天花板里了，那是金属质地，它肯定……”出不来。
话没说完，只见一只巨爪跟切豆腐似的将金属刮开一个豁口，硕大的头颅钻出，然后是大到令人悚然的身躯从虚空中逐渐显出！
他们骇然地想——如果“穿山甲”有头领，那这应该就是了。
它轰的一声落在防护壁上，四只健足一蹬，张开大嘴兴奋嘶叫着冲了下来！
小兄弟话都没说完，眨眨眼的时间，只剩两条腿在地上抽搐踢动。
血液喷溅，随着咀嚼碎肉落了一地。
如此血腥的场景，很多人想尖叫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咔嚓——”
“穿山甲”生生咬碎了防护壁，仰头嘶叫，是呼喊同伴来进食的信号！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时间回转。
杨天然跟在毕明灼身后走着。
电梯因为折叠被迫断电了，金属楼梯在两人脚下发出细微的脚步声。
毕明灼提着长刀走在前面。
杨天然还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尤其内心认可别人后，倒也愿意打开话匣子一起聊一聊。
“管理局的人都像你这么厉害？”
“都很强。”
“那可太好了！都是强者的话，那我们的地盘就不会被抢走了！”
毕明灼失笑，没有打断男孩天真的向往。
遥想当初，他不也曾怀揣这份赤忱进入特殊管理局的吗？
然而……毕明灼笑意凝固。
杨天然没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进入店长办公室后被一排的尸体惊骇到了！
“那是什么？！”
地上整整齐齐躺着七八具尸体，是毕明灼之前处理过的。
杨天然快步一一跨过去，目标是店长裸露在外的锁骨上的黑色藤纹。
扯开衣领一看，那藤纹黑中带红，如流动的血液一样流转往复，细看之下，这藤纹居然在缓慢生长，如有生命的荆棘藤！
扒开其他员工的衣服，个个都是如此。
“是荆棘。”毕明灼声色泠然，“从其他世界偷渡过来的邪神分身，蛊惑那些命运坎坷的人类献祭生命与灵魂，从而获得力量。”
闻言，杨天然沉默了。
这些同事虽然喜欢背地里嚼他舌根，但都不是根本意义上的恶人。
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独自承担儿子所有经济负担的王大姐。
被家暴却苦于舍不得孩子一直没离婚的玲姐。
父母各自成家，被不管不问十几年，白天上学晚上上班年纪比他还小一岁的小静。
可等空间折叠结束，原因被彻查，老板一定会成为被众矢之的的对象！
思及此，杨天然看尸体的眼神都蒙上了一层晦涩。
杨天然用小剪刀将几人的领口，袖子，裤腿繁琐有图纹的地方都露出来，只留下重点部位不动。
毕明灼给了图纹清晰的地方拍了特写，又从店长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一尊神像，说是神像也不尽然。
“像一株缠在十字架上的荆棘。”杨天然这样形容自己第一眼看到的。
那缠绕的角度有种凄美感，明明呈现的是宽容接纳和保护的姿态，可当这些用尖针般的荆棘刺代替后，那便成了束缚、枷锁，和勾住灵魂的死神镰刀！
在注视这荆棘的时，内心会升起莫大悲切且委屈的情感。
而祂似乎静静凝望着，以宽慰，劝解，且无上包容地目光蛊惑着人们，让人自愿、虔诚地献上一切。
他觉得应该误会店长他们了。
普通人根本无法抗拒这种蛊惑！
毕明灼立即将之放进特质木盒中，隔绝那些污秽气息，再收回空间。
“这就是神？”杨天然喃喃，就在刚刚，他有种被什么不详锁定的感觉。
“邪神。”毕明灼纠正，不想多说又顾及杨天然这个年纪该死的好奇心，严肃警告，“邪神是异世界的上位者，在诸多世界都有信徒，只要信仰祂们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杨天然慎重点头，“确实很强。”
洪刚才说了，“穿山甲”也不过是看门狗的实力，邪神——那是人类望而生畏的境界。
……
两人将办公室和员工休息室翻了一遍后，正准备去备货区看看，就听见下面传来张睿的一声大吼！嘶叫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不好！毕明灼神色一凝，只来得及交待一句“我先过去！”便消失了。
杨天然一个人赶到楼下，刚走出拐角，温热带着一股腥味的液体直接喷杨天然一脸。
他木楞住，呆呆望着超市中的惨状，连血液流入眼睛产生的烧痛都感觉不到。
血，到处都是血。
嘶吼，尖叫，残肢断臂——
张睿正与一些胆子大的手忙脚乱攻击体型较小的“穿山甲”，芳芳已经哭花了妆，小脸煞白，却死死拖着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孟东。
七八只“穿山甲”在货架、天花板肆意横行！
最大的像一辆渣土车，横冲直撞，尾巴一扫几个货架齐齐飞起！然后被一道明光色拦腰劈开，货架落地，货品也落的满地都是，五颜六色的罐装饮料更是四处飞溅！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了。
杨天然心里发虚，对发现他、正朝他张开血盆大口的“穿山甲”毫无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他又突然动了，身体扭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双臂钳住“穿山甲”的巨口，在空中360度旋转，直接拧断了那粗壮的脖子！
又快又狠，只在眨眼间。
力量与速度意识觉醒，天生神力与快如闪电——完成绝地反杀！
巨型怪物轰然倒地，带倒一个货架，杨天然眼都没抬，伸手就给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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