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心中一揪一揪的疼……
白青青躲在被子里，做了好多心理建设才点开了有关自己的视频。
像然然说的那样，目前还没有太多不好的声音出现，可是明天呢，几天之后呢？
当网友又把前些年的那些视频翻出来，她是不是又要经历一番那些不好的事情。
这个时候她只有懊悔，看来平静舒服的日子过久了，真的会让人放松。
她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太可笑了，为了那区区一两百块，竟然会出镜给人家打广告……
且不说自己会面临着再次网暴的风险，就说毛维的身份，一个人鱼哎！
让他出现在大众面前，若是被网友跟踪偷拍发现了他真实的身份，那对于毛维来说，就是性命之忧，再说的严重些，可能会威胁到他们族群的存亡。
白青青越想心里的愧疚感越多，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去了客厅。
客厅里没有毛维的身影，倒是卫生间传来了一些轻微的水声。
是啊，又到了夜晚，毛维变成美人鱼的样子了。
白青青刚想要去卫生间看看毛维，然然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然然…”白青青的声音里透露着不安和紧张。
“青青，视频的事儿，我打听过了，撤热搜需要二十万，烤肉店老板那边说因为没有了流量，营业额必然会有所下滑，所以他说至少要三十万的损失费，他才同意配合撤热搜和删视频……”
“要这么多呀！这件事儿我再想一想……谢谢你了，然然。”
“青青，你千万别有啥想不开的，遇见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我能护你一次，也能护你一辈子，我一会儿就去交辞职信，回家陪你！”
“别，你别辞职…”
“我辞职信都写好，行了，别墨迹了，这几天你就别出门了，刚才我在网上给你买了点吃的，够你在家待一个月的，一会儿你记得查收一下，记得问好了是谁再开门。”
这次不等白青青说话，然然先挂断了电话。
白青青一脸的内疚之色，许久不能回神儿。
她放下手机，慢步走到了卫生间。
毛维蜷着身子坐在大红盆里，鱼尾还耷拉在盆外。
白青青想起来之前答应要给毛维买一个尺寸合适的浴桶的，也不知道手里的钱够不够……
白青青拿起花洒调了一下温度，淋上了毛维有些微微发干的尾巴。
“毛维，对不起！”
其实白青青和然然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只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白青青会对上热搜这件事情，如此在意。
“青青，我看电视里说上热搜会来带流量、人气和粉丝，这些都是可以变现的呀，可为什么我在你的话语和眼中都感受到了恐惧？”
白青青不敢看毛维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帮他淋水：“毛维，网络世界就是两个极端，它可以成就你，也能毁了你，如果让网友发现你是人鱼，我害怕对于你和你的族群来说都会变成一场浩劫……”
“并且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制止这件事情的发酵，即便是我卖了这个房子，也不够解决这件事儿的。”
“青青，你是在担心我吗？”毛维的声音很温暖。
“毕竟是我为了钱，才让你担上了这个风险……”白青青自责的说道。
毛维拉住白青青拿着花洒的手：“不，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若是我那日只是偶然去吃饭，被人家拍下来发到了网上，结局也还是一样的。”
“即便事情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我还可以回人鱼国，几千年来，人类都没有发现过我们的王国，所以我们的国家也不会因为一条视频或者我暴露了身份就会遭受灭顶之灾的。”
白青青听了这话，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我有些累了，今天想早点睡了，晚安，毛维。”
白青青回到房间，拿起她和爸妈的合影，一遍遍的用手指去抚摸他们的脸庞：“爸爸妈妈，他们都有退路，有依靠，可我什么都没有，我好害怕再次面对，我该怎么办…我好想你们啊……”
她的眼泪落在相框上，啪嗒啪嗒的。
毛维在卫生间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总觉得有些话，白青青没有告诉自己。
可惜他没有手机，不能上网去查一查，看来明天他要想办法搞清楚这件事儿。
这一晚，白青青哭了很久，她似乎是把这些年来所压抑的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
毛维早上变回人类的时候，在白青青门外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声，他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学着平时白青青的样子，用她的手指解了锁。
他拿着手机去了天台，开始搜索关于白青青的视频，他越看心情越沉重。
那些狠毒的的字眼一再刺激着他的心脏。
他控制着想要摔碎手机的想法，拨打了一个法律援助的电话。
他咨询完所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结果后，看着通讯录上那个然然的名字，一秒都没有犹豫的拨了过去。
“青青，你…”
“你好，我是毛维！”
然然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立刻紧张的不像样子，她强装淡定的说道：“青青呢，你把她怎么了？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到处都是天眼，你跑不掉的！”
“我是视频里和白青青在一起的人，我不会伤害她的。”
“我联系你是想要请你和我一起帮青青解决掉那些麻烦。”
毛维把自己的计划完完整整的说给了然然。
“毛维，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一是要花不少钱请律师和做鉴定，二是也要牵扯很多精力，再说这件事咱们也要问问青青怎么想的才好。”
“这样吧，我昨天递交了辞职信，到月底的时候就可以离职了，等我回去，咱们一起跟青青谈一谈。”
“这期间你也不要贸然行动，青青她其实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无所谓和坚强，我也恳请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好她，别让她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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