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这份设计图纸就交给你了，务必看紧了。”
“娄董，谢谢你。”
“卡佳，你后面还有事情吗？”
“没有，你想带我去哪里？”
“我其他还有几个厂子，一些设备也都老化了，一事不烦二主，你在维修的过程中应该也发现了，技术在不断地提升吧？”
卡捷琳娜只是甜甜的笑笑算是回应了。
杨国梁叹了口气。
是啊！
人家可是一口气交出来了几十家公司工厂的，不可能天天泡在轧钢厂里，是自己想多了，也是自己格局小了。
怪不得大领导每次都要敲打自己呢！
“娄董，让我送送你们吧！”
“小杨，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卡佳也不算外人，是不是？”
卡捷琳娜扬了扬头，她很喜欢娄半城这个态度。
“是这样的，不知道娄董对自行车行业有什么见解？”
“小杨，步子迈得会不会大了点？你觉得上头会允许轧钢厂开设一条自行车生产线？”
“那就是有办法咯？这个我会去找上头，如果娄董愿意帮忙的话。”
“行，我刚巧有点想法，回去跟卡捷琳娜工程师好好讨论一下一些可行性问题，其实自行车存在数百年来，技术已经提升了不少，弄起来并不算太难。关键是资金和技术工人。”
杨国梁知道自己的试探已经获得答案了。
除了那份设备的技术报告外，他也会把自行车生产线的可行性加入进去，一起交给工业部和冶金局的相关领导手上。
“你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刚刚坐进车里的卡捷琳娜直接问了一句。
齐拉拉关上副驾驶的门，也是极为好奇的。
当初娄半城在冼登奎门外跟郑朝阳打赌，现在看来并不像是随口一说，倒像是挖好了坑等着郑朝阳往里跳的。
关键赌约只是去郑朝阳哥哥家里吃顿地道的四九城家常菜，又觉得有些儿戏。
“我说我一早就有计划，你们信不信？”
“五哥你说的我没有不信的！”
“我信，能够画出那样精准的图纸，我也坚信自行车生产线你玩着也能弄，可你为什么非要让杨厂长得利呢？”
“我到底还是把工厂捐出去了，总不能压着公方厂长吧？这不是在打上头的脸？适当的得失没有那么看重。”
汽车启动，朝着东直门外的红星制衣厂过去了。
这里虽然也有一些流水线设备，但是主要还是人手缝制人手剪裁为主。
“娄董，您来了？刘厂长在呢！”
“老刘，我是不请自来啊！”
“娄董客气了，今天这是？公安局的找我有事儿？”
“别误会，就是来车间观摩的，他是来保护苏联专家的。”
刘厂长恍然，这就说得通了。
“对了，娄董，刚好车间里有几台设备经常出问题，这位专家...”
“这不是给你送办法来了吗？是那台织布机吧？”
“对对对，经常卡线，这损失的棉线可是不少了。”
“我知道了，让他们先停工，以后出了问题直接打给我，别到了影响生产了再报修。”
这位刘厂长的年纪比他大了不少，只是行政出身，对技术方面知之不详，跟杨国梁那是差远了。
关键为人不太虚心，当初公私合营的时候，就给娄半城脸色看。
要不是那批捐赠给公安局的东西是自己一早就存放在仓库里的，说不得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刘厂长将车间的事情丢给车间主任，就跑没影了。
娄半城也不管他，撩起袖子，就跟着卡捷琳娜开始拆解机器。
“平时机器保养都是怎么做的？”
“娄董，您知道，以前没有公私合营的时候，这些都有专人负责，现在刘厂长就交给几个小年轻管理，他们能懂什么？”
“你们可都是厂里的老师傅了，带头老带新不好吗？别因为个人好恶就放任国家财产流失，看着不心疼吗？”
娄半城一边指出他们工作中的不足，一边让一个相熟的老工人去办公室打电话给商务部和国家发改委的同志，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
他一个私方厂长还管不到一个公方厂长，但是这些实权部门就不一样了。
那个老工人也是机灵的，直接在门卫室谎称给家里打电话。
门卫室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等到商务部和国家发改委的相关同志赶到红星制衣厂的时候，刘厂长才得知自己被人耍了。
“徐部长，终于等到你们了。”
“娄董，您这样的大忙人，刚刚从轧钢厂抢险就来制衣厂啊？是我们工作上没有做到位，事情的经过我们也已经听说了。”
这位徐部长一早就在工业部的同僚那里得知了娄半城这号人物，也极为赞许他主动上交产业带呃做法。
“这几位都是原来厂里的技术工人，技术都很过硬，当初公私合营大会上我还将这几位的分工给新来的刘厂长做了交接的，可是您看看，才多久时间，这台机器就成了这副摸样！整个设备都让线头裹住了，太心疼人了！这位是苏联请来的卡捷琳娜工程师，机械领域的专家，轧钢厂那台设备的故障也是经由她的手排除故障的。”
“啊，是的，这明显是疏于维护导致的故障，现在需要对这整个部分进行拆除，一套全新的设备价值非常大。”
卡捷琳娜用的是俄语，商务部有不少精通俄语的人，徐部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红星制衣厂今年有很多指标要完成，难道靠人手来达标吗？
“你们刘德贵人呢？”
“刘厂长刚才回办公室去了！”
“简直就是胡闹，让他来这里当厂长，不在车间看着，回办公室干什么？办公室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这些设备都是国家好不容易弄来的，就是这么对待的？简直就是混账东西！去，把刘德贵给我找来！算了，先就地免职，回头上大会后让部里组织部再派遣一个专业人士过来，简直就是胡闹！居然让一个外行人来指挥内行人，这办得都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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