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释兵归田
“胡说，我怎么可能败给刘风？”
“我要亲自带人，跟他拼了！”
袁绍疯狂的模样，并没有多人来劝阻。
大部分人的心里都在想，袁绍完了！
所谓树倒猢狲散，他们这些属官，也该考虑考虑，另谋高就了。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思去劝袁绍？
不对，还是有人劝。
除了沮授，就只有郭图、辛评。他们知道，他们跟袁绍，已经深度地捆绑在一起，除了帮助袁绍到底，别无活路！
郭图感慨地站出来劝道。
“主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何况，除了河内，在青州还有长公子袁谭。”
“事情依然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袁绍情感上接受不了。
不过，这三个儿子，的确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他的三个儿子。
长子袁谭，还在青州继续奋斗。
次子袁熙，正在寿春给袁术当人质。
三子袁尚，刚刚夺回了河内，手下有三万人马。
这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有用。也让袁绍，在感觉到即将败亡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对，我要去监督尚儿！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我不能让他再犯任何错误！”
当袁绍的这句话出口，营帐之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士气……散了。
连主公都找个借口要逃了，这仗还能打个屁？
但身为资深谋士的郭图、辛评、沮授，他们三个却觉得，只要主公能活着，就还有希望。
袁绍迅速地调整了心情。
他要跑，但是不可能带上所有人。只能带几个对自己有用的。
大多数人，还是要留下来拖住敌军，给他争取逃跑机会。
“郭援，你率四万五千兵马，固守北营！”
“辛毗，你率四万五千兵马，固守南营！”
“沮授、郭图、辛评，随我南下巡察！”
尘埃落定。
袁绍甚至没敢多带兵，就只带着五十名侍卫，和那三个谋士，还有文丑逃了。
因为他怕多带一点兵，就会招来大队敌军的追杀。
在保命的关键时刻，袁绍还是原谅了文丑，把他带在身边。
前途未卜，不能没有大将。
袁绍走后。
偌大一个袁营，就好像被抽到了骨头一样，没了心气儿。
辛毗脑子比较活，试探地对郭援问道。
“如果失败了要投降，你是会选择投降曹操，还是刘风？”
“我记得，你的亲舅舅钟繇，就在河东，正被曹操重用！”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
郭援愤怒地一甩袖子。
“主公让我们坚守，怎么可以先想要怎么投降？”
“辛毗，你哥哥可就跟随在主公身边，不怕害了你哥哥吗？”
辛毗凄然一笑，不再说话。
话不投机，说也白搭。
他哥哥要是管用的话，还会留下他在这里送死吗？他的老婆、女儿，可都在邺城里面呐。
难道他不用管老婆女儿？
当晚。
辛毗就带人，突然闯入郭援的营帐，抓住了郭援。
然后命人将两份降书，给曹操和刘风，各投了一份。
辛毗还在权衡，到底投降哪一边会比较好？
说实话，刘风显然更具有攻击性，扩张得也更快，更符合辛毗的择主标准。
可是刘风的新政，也让辛毗顾虑重重。他们辛家，也是个妥妥的豪族，会不会被刘风针对？
两份降书送出，很快就有了回信。
曹操回道。
“我安知你不是用计诱我出城？要表明诚意，需先把郭援送来。”
这点小要求，也不是问题。
辛毗抓了郭援，也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摆摆手，就送给了曹操。
刘风那边也回信了。
“如肯投降，算你大功一件。不但封你做魏郡太守，还可与你联姻，可完全打消顾虑。”
“但有一个要求，须解散军队，放士兵回家种地。”
“此信可视为契约，你何时解散军队，何时生效！”
辛毗权衡再三，还没等做出决定。
就看见，邺城之中，扔出了一颗头颅，是郭援的。
他知道，投降曹操的路，已经被完全堵死了。
唯一选择，只能是刘风！
一支本来就已经没有士气的军队，要解散还不容易？
辛毗虽然觉得很可惜，可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还是一声令下。
转眼间，袁绍的九万大军，土崩瓦解。
这些人，在解散之后，居然还大打出手，哄抢军粮。还顺走了武器、铠甲，甚至战马……一切能顺走的东西。
辛毗只感觉到很凄凉。
一个人，孤零零地去见刘风。
他有点不明白，刘风这么做的目的。
见面就问。
“主公，如今我也是你的人了，这件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些兵，留着替你征战，不好吗？”
确实，按照一般的想法，刘风收了这九万大军，实力又会飞跃一个台阶。
到时候，即便是曹操，也无法与他抗衡。
北方霸主之名，实至名归。
可是刘风却不要这九万士兵，不止是辛毗，所有人都想不通。
刘风当然不是傻，他有他的打算。
“你觉得，这九万大军之中，有没有那种对袁绍死忠到底的人？会不会静待时机，随时准备煽动哗变？”
这个不用怀疑，肯定是有的。
任谁掌控一支大军，都会在军中中层将领身上，花费很大的工夫。要想让军队听话，就不能没有中层将领的支持。
可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解散大军，那不是因噎废食吗？
辛毗没敢直接表达这种质疑，小心翼翼地换了个方式。
“主公担心，他们会做袁绍的内应，以后会帮袁绍反攻邺城？”
刘风点了点头。
他希望用好辛毗这个人，所以要跟他讲明白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不止如此。”
“冀州要想快速地恢复活力，让物产丰富起来，百姓富裕起来，就不能失去这些劳动力。”
“与其让他们当兵，还不如让他们回归民间，价值来得更大。”
这个道理，辛毗能理解，但不能完全理解。
不就是种个地嘛，没有壮劳力，女人和老人一样可以种。至少以前袁绍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每户只留一丁，就完全可以了。
“主公，可是这些人放回去，也不能让粮食增产多少。这……划算吗？”
刘风正视辛毗的眼睛，纠正了他的这种错误思想。
“你的眼睛，不能只盯着地里的那点粮食。”
“更大的价值，在于商业。有更多的劳力，才能搞手工业，产出更多的货物。货物运输，需要修路，也要用很多壮劳力。贩运到集市上售卖，甚至贩卖到外地，去把外地货物买回来。这些事，都需要壮劳力。”
“我要让冀州繁华起来，要有大量的钱财，在市面上流动。”
“这么解释，你懂了吗？”
辛毗若有所悟。
他终于知道，刘风为什么能够压着袁绍打了。
他们两人的思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刘风的格局太大了！
释兵归田，为的是给整个冀州未来的发展，注入活力。
天下动荡多年，让所有的诸侯，都在拼命地招募士兵以自保。已经很久，没人去想，该怎么让城池再度繁华起来。
建设不易，但是摧毁起来，却非常容易。很多时候，花力气建设，都是在做无用功。
可是，老百姓想不想过更好的生活呢？
当然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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