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
她就闯进了一片纯白的系统空间。待她转身看自己的来处时，供她跳进来的那个洞也消失了。
姜艾感觉自己被骗了。
但既然她没有办法回去了，那也只好在这里开始新生活。
她在系统空间里认识了【男人好孕系统】，和这个惊恐的系统绑定在了一起。
她需要告知系统自己的名字，但她已经不再是姜族的女人了。
姜艾便剔去了自己姜的姓氏，重新取了艾草的名。
她在那个时候，才正式成为了艾草。
艾草在【男人好孕系统】处学习了些小世界的知识，便进入了第一个小世界。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她攒够了气运，回到这里。
在艾草面前的圆镜变回了光团。它欢快地上下飞舞，问：“你都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艾草说，“我跳进了那个在天上的洞。”
“你帮她补了洞，所以她帮你杀死这个世界的男主。”光团说，“她将那个洞与系统相连，所以你才能以活人的状态，进入系统的数据空间。”
艾草沉默了下。
她问：“那个人身蛇尾的女人……我在现代社会听过她的传说。”
属于这个世界的姜艾不知道，但穿进许多小世界的艾草知道。
人身蛇尾，炼五彩石补天。
那个女人是女娲。
传说中，她创造了世界。她照着自己的模样捏黄土，黄土落在地上，就变成了最初的人。
虽然现代世界中，还传说女娲有一名丈夫——但这个世界里的男人都不重要。那个所谓的“丈夫”，大概也是后代的男人们捏造出来的罢。
“是啊，她是女娲。”光团蹦跶着说，“她创造了世界，创造了人类，创造了无数的神！她是最古的神，她的血脉通过大地流淌，让无数幼小的神得以庇护人！”
艾草沉默地审视它。
艾草问：“你是女娲的一部分？”
光团僵住了。
它绕着艾草安静地飞了几圈，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发现的？”
“你和她一样神经兮兮的。”艾草愉快地微笑了起来，说，“但是我很喜欢——我们都是女人嘛。”
“而且，你不把自己当成那块成了‘神’的石头。但你很了解它和我。”艾草说，“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创造了这些的女娲会知道这些事情了。”
光团干巴巴地笑。
笑完了，艾草便继续指出它话语的漏洞：“但这个世界的男主还没有死，他暂时也不能死。”
她需要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住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需要避免他早早死去，以免让异世界的灵魂选择另一具降临的身体。
光团上裂开了一个笑容，如曾经那人身蛇尾的女人笑。
光团说：“但我已经实现了我的允诺——男主确实已经‘死’了。”
它欢快地在艾草面前拉长，再度成为一面圆镜。
圆镜中，一个艾草从未见过的，相貌普通的男人站在一片血色的系统空间里。
他所在的系统空间和艾草曾经在的那个差不多，只是那个系统空间中心的纺锤体，从一开始便是血红色的。
光团骄傲地说：“那个异世界的灵魂不会来了——他会永远留在系统空间里。”
艾草问：“是她们在帮我吗？”
圆镜上下挥了挥，做出点头的动作：“毕竟你帮了她们，所以作为回报，她们也来帮助你。”它笑着说，“如果从辈分上讲，你可是她们的老老老老——祖宗呢。”
艾草沉默着看镜面中的景象。那个自认为自己是天选之男的男人，骄傲中带着一丝期待地站在纺锤体边上。
但纺锤体永不会回应他。
“这个世界的男主，永远只会是你见过的那个小男孩。”圆镜做出了承诺，“你可以不用那么紧张他的生死和未来。”
“放手去做吧。”圆镜大笑着说，“你想要当王，那就当一个王让我看看！”
艾草问：“你不需要我成为那个【特别】的人了？”
圆镜大声地笑了起来。
“你已经是【特别】的人了，我亲爱的孩子！”
艾草皱了皱眉。但在她面前的光镜仍旧大声笑着，说：“这个世界里，你是唯一那个想要成为‘王’的人！别这么看我，我的孩子——就算只是灵魂上的闪光，也预示了你的特别！”
艾草说：“但我有同伴。”
她平静地说：“姜艾没有同伴，但我有同伴。”她握住脖子上重叠碰撞的吊坠，“夏茉莉她们是我的同伴，这个世界的族长和母亲们，也是我的同伴。”
“所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艾草说，“如果你需要一个【女主】，那还是另寻个更年轻的女孩吧。”
光团发出了沉闷的笑声。它将自己的身体揉扁搓圆，再回到了光团的状态。
光团问：“为什么你要否认自己的特别？”
艾草想了想，说：“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世界没有普通人会想要当‘王’。”光团说，“如果你和她们一样，都是普通人。那你不会想要当‘王’。部族哪里不好呢？为什么要统一天下呢？”
它的问题如连珠炮响，但面对它问题的艾草毫不避让。
艾草说：“但我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想起自己的同伴们，表情柔软了些，微笑着说，“如果【特别】的人有两个，那么她们就不再是【特别】的人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曾经以为我是个特别的人。”艾草说，“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世上还有许多和我有着一样想法，甚至有些已经将其付诸实践的人。”
“所以，我不是个【特别】的人，自然也不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女主】。”
光团被她的话短暂地说服了。
光团问：“那这个世界的【女主】是谁？”
艾草轻快地笑了起来。
她指指光团，指指自己，再张开手臂——
她说：“是这个世上的每一个女人。”
“她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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