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9月6日 星期一 晴
乌蒙早上起来挑水，遇上练拳回来的万娜。
“听我奶说，她开始教你招式了？”万娜问。
乌蒙笑着点点头。
“以后，你也早起吧！跟着我们练拳！”万娜说。
“我可起不来。昨天你没喝醉吧？”乌蒙问。
“醉了。看来我不能喝酒，以后可得注意点。”
万娜笑着跑走了。
吃罢早饭，乌蒙来到万娜家。万娜随她父母下地了，就暮云在家。
暮云又将金刚亮背、白鹤展翅两个招式教给乌蒙。
乌蒙回到云英这边，燕草已经在等他。燕草说月英喊他，两人便一起来到月英这边。
“拖拉机的事，该买就买吧，毕竟便宜一半的钱。”月英说。
乌蒙忙点点头。
“以后你要听燕草的话！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和她犟嘴。”月英说。
“她说的不对呢？”乌蒙见燕草得意的样子，不服气地说。
“回家来争论。守着我争论也行，守着你娘争论也行，但不能守着外人争论。明白啥意思吗？”月英看着乌蒙说。
“家丑不可外扬。”乌蒙说。
“你们有啥家丑？人在争论的时候，往往失去理智。你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战争年代就掉脑袋，和平时期就得罪朋友。你好好想想这个道理。”月英说。
“大娘的这句话，也是说给我的，我也要遵守。”燕草说。
月英看着燕草，满意地点点头；又看着乌蒙，问：“你们今天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去县城，把拖拉机买回来。”
“物资局的龙哥喜欢穿军服，我让二哥给我寄一身回来。我想等军服到了，一块找龙哥。”乌蒙说。
“决定了的事，宜速不宜迟。现在就去吧，到县城吃饭。”月英说。
“那我回家拿钱去。”燕草说。
“这次要带一千元去！若是剩下了，就请你们的哥们到饭店喝顿酒。若是没有剩下，你俩就到静娴那里吃饭。”月英说。
“我知道了。”燕草说。
两人带上钱，来到物资局。门卫正巧是老钱。老钱让两人来门卫室稍待，他给双龙打电话。
乌蒙进来，把一包大前门放到老钱手里。老钱笑笑。
双龙骑着自行车来到门卫室，领着两人来到大门外。
“什么事？”双龙问。
“我要再买台拖拉机。”乌蒙说。
“你那台呢？”双龙问。
“我六哥要走了。他要建造纸厂，说正用着拖拉机。”乌蒙说。
“这批拖拉机，是准备支援生产队秋收的。可我们接到通知，公社、生产队要解散，让我们赶紧把这批拖拉机处理掉。领导着了急，让我们想办法卖掉。谁知道，现在买的人多起来了。那个价格，拿不到了。”双龙说。
“实不相瞒，那台拖拉机，我和我六哥说是一千元买的。我六哥就给了我一千元。给我留下中午喝酒的钱，余下的你都带走。”乌蒙说。
双龙诧异地看着乌蒙，想不到他如此实在，不由点点头，说：“可交！给我九百，中午的酒，我请了。”
燕草忙把钱拿出来，数出十张，余下的交给双龙。双龙也不数，装在口袋里，让乌蒙在这里等着，骑车走了。
不多会，双龙、乐忠、还有两个女的推着自行车出来，乌蒙、燕草忙迎上去。
双龙将拖拉机手续交给乌蒙，说：“这次多亏了伯玉！”
乌蒙见伯玉中等身材，长长的卷发，白皙的苹果脸上，留着几个青春痘的痕迹。
乌蒙忙伸出手去，与伯玉握手，说：“多谢！”
伯玉伸出手来，说：“我姓卫，以后叫我伯玉就好。”
“那不合适，还是叫卫姐吧！”乌蒙说。
“这是我们财务科的简金，我的拉菲克。”双龙说。
乌蒙见简金身材高挑，也是一头卷卷的长发。长方脸，双眼皮，眼睛似碧潭，楚楚动人。
“简姐好！”乌蒙忙与简金握手。
“她叫燕草，乌蒙的拉菲克。两人已经发生关系了，所以也就没有避讳的了。”双龙说。
卫伯玉、简金惊诧地看着燕草，燕草羞红了脸。
“今中午咱们去城关饭店吃。谷城公路局的鲁炅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以后，咱们就都是好朋友了。”双龙说。
六人欢笑着，骑着自行车奔城关饭店而来。
城关饭店，在河曲南城门的旁边。六人把自行车停在门前，双龙率先走进饭店。
双龙刚进来，从窗前的桌子上，站起一个魁梧的中年人来。大笑着，张开双臂，抱住双龙。
“这是我最好的兄弟，谷城公路局办公室主任鲁炅！”双龙对乌蒙等人说。
乌蒙等人忙说鲁哥好，鲁炅挥挥手，说：“咱们先坐下，边喝边介绍。”
“好，听大哥的。”双龙笑着说。
八人坐好，鲁炅把手举过头顶，拍拍手掌。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云烟，分给众人。鲁炅身边的女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白盒香烟，里面的烟蒂也是白色的，分给伯玉、简金、燕草。
燕草忙说不会。鲁炅分到乌蒙这里，乌蒙笑笑说：“我还不会抽烟。可这种烟，我没见过，想尝一支。”
鲁炅哈哈大笑，说：“这是我的拉菲克，纪昭。这是美国烟，进口的。”
“这是电影公司长兴的亲戚，力乌蒙。我们一见如故，也成了好朋友。力燕草，和乌蒙青梅竹马，从小学就谈恋爱了。”双龙介绍说。
“我说呢，看你们刚下学的样子，怎么就发生关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简金说。
乌蒙、燕草羞红了脸。乌蒙忙说：“闹着玩，闹着玩。”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几杯酒下肚，年轻人的荷尔蒙被激发出来。大家互相介绍着，互相碰着杯。
“你现在做什么？”简金和燕草挨着，问。
“今年没考上大学，准备自己建个造纸厂。我正学会计基础呢！”燕草说。
“造纸厂？没有四五十万建不起来。你们家这么有钱？”简金问。
“我爷是老师，没有钱。他家有钱。他六哥开苇箔厂好多年了，存了点钱。”燕草说。
“身价四五十万的男人，可得抓在手里。还有，以后称呼父亲不能叫爷，那是土话。称父亲也可以，称爸爸也可以。”简金说。
“我们第一次见龙哥的时候，连啥是拉菲克都不知道。真是井底之蛙。”燕草说。
“我看你酒量可以，怎么没学会抽烟？家里不让吗？”简金问。
“我家、他家都不管我，是他不让！说有味。”燕草说。
简金哈哈笑了起来，说：“我和你也投缘，以后有什么事，让门卫直接给我打电话。”
燕草应诺。
乌蒙三杯酒后，依然面不改色。双龙、鲁炅知道乌蒙能喝酒。
乌蒙来与鲁炅碰杯，鲁炅拉着乌蒙，说：“什么时候，去谷城喝酒？”
“我在家玩，有的是时间。鲁哥随叫随到。”乌蒙笑着说。
“鲁哥当过兵，参加过反击战，营长转业。”双龙介绍着。
“我两个哥都是当兵的，也参加了反击战。”乌蒙说。
“他哥是团长。”双龙忙说。
“你哥是哪个部队的？”鲁炅问。
“我大哥是93军的，我二哥是69军的。”乌蒙说。
“我就是93军的。他是哪个师？”鲁炅惊喜地问。
“我大哥是93军军长。”乌蒙说。
“鱼红军，对不对？”鲁炅高兴地说。
“是的，就是他。”乌蒙笑着说。
“你们不知道吧？对越反击战，就数我们93军打的好。我们军长，鱼红军，受到邓小平的接见。原来你是我军长的弟弟啊！你这个兄弟我交了！”鲁炅笑着说，“一定去谷城，我要试试你的酒量。”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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