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去拜见完皇上与皇后，走完一系列繁琐的流程。
从宫中转至驸马府，最后总算是到了太康公主府。
因为代替迎亲的原因，加上江元昉也是还未出嫁的女子，便省了敬酒迎宾客的环节。
早早的入了洞房。
说是洞房，也不过是二人待至一处罢了。
不过，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江元昉从婢女那接过喜秤，小心翼翼的挑起萧宝宸头上盖着的红盖头，露出那张她曾日思夜想的精致面容。
二人对上视线，眼中是旁人看不懂也道不明的别样情愫。
到今日，满打满算已有三年多未见。
婢女适时将合卺酒端了放置在桌上。
“殿下，是否要侍奉饮下合卺酒？”
萧宝宸没有分给婢女多余的眼神：“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今日乏了，想早些歇息。”
“喏。”
待到房中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江元昉才坐到一旁的桌前，揉了揉眉心。
成个亲是真的累，身心都累。
“阿昉。”还是萧宝宸先开了口。
江元昉：“嗯。”
萧宝宸看向面前的少女，心中感慨不已。
当年离京之时这人的脸还稍显稚嫩，如今却是带着几分战场上的肃杀之气。
“漠北苦寒，你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江元昉仍是不冷不热：“挺好的。”
萧宝宸见人如此，神情落寞，从床上站起身慢慢走至桌前坐在江元昉旁边。
“饮合卺酒吧。”
江元昉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合卺酒就不必饮了吧，我只是代我阿兄……”
“阿昉。”
“将仪式做完整吧。”
萧宝宸柔声说道，与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模样全然不同。
江元昉闻言却突然轻笑出声，带着自嘲与落寞，还有几分讥讽。
“将仪式做完？那岂不是还要与你同房。”
萧宝宸却认真看向她道：“若是与你，我愿意。”
原本就是随口一说，只是想气一气这人，没想到居然会这般认真回应自己。
江元昉反倒是有些无措，匆忙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拿起了桌上已经斟满的酒杯。
“不是说喝合卺酒吗，喝完便睡下罢。”
萧宝宸嘴角有些苦涩的勾了勾，这人还是像从前那般，再是恨再是怨，终归是心软。
“好。”
纤白的手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主动伸过去与另一只同样细长却带着些许疤痕与薄茧手相挽，形成交杯的姿势。
萧宝宸满含心疼的盯着对方，江元昉却眼眸下垂，不敢与之对视上。
也不知怎的饮完了合卺酒。
江元昉如蒙大赦，很快将手中的酒杯放下。
“合卺酒喝完了，殿下早些歇息，我去外间的榻上。”
说着便站起身要往外走，下一刻垂在身侧的右手却被人握住。
“阿昉。”
“我先才说的并非玩笑话。”
江元昉没有回头，只是刺声道：“你是我阿嫂。”
“还有，你大可放心，便是我大哥没挺过来，只要我江元昉还活着一日，便会助你成事。”
“所以，你不用做到这个份上，我帮你从没有旁的条件。”
说完这些，江元昉便用力拿下萧宝宸抓着她的手，抬步往外间走。
萧宝宸像是豁出去般，猛地起身从后紧紧环住对方劲瘦的腰肢，将头靠在人肩上。
“你为何非要这般说话气我？你明知我与你大哥是假的！”
江元昉痛苦的闭上眼，心脏抽痛：
“可你是我阿嫂这是真的，你当年抛下我也是真的，你为了那个位置想将我推给别人也是真的！”
江元昉苦笑出声。
“你现在告诉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你说的话我还能信吗？”
“我当了你十多年的伴读，你同我说你爱我，我蠢的将整颗心都掏给你，可你从一开始要的就是我身后的威远将军府。”
“现在你达成所愿，我也给了你承诺，所以真的没必要再继续哄骗我了。”
“你看你如今这般，像是连你自个儿都骗了过去，好似那些假的都成了真的。”
“萧宝宸，不可笑吗？”
将心中一直憋着的话一吐为快，江元昉却并未觉得多畅快。
当下只想离这人远些，不让自己徒增妄想，活在一句又一句的谎言之中。
双手抓在腰间环着的那双手，想将人松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了抽泣之声。
江元昉转过身近距离的看着那张还挂满泪水的脸，心中的坚持有一瞬松动，片刻又被掩饰好。
抬起手用拇指将面前人的泪水轻轻拭去。
“宸儿。”
听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萧宝宸含着那么一丝希望抬眸，对上的却是江元昉经过掩饰后平静无波的眼神。
“往后……便放过我吧，你谋你的大位，我……也要向前走了。”
既然注定不会有结果，那便彼此放过。
“若我偏不放过你呢？”萧宝宸执拗的看着对方，眼中满是不甘。
江元昉扯起一抹苦笑：“你明知我二人没可能，现在不可能，将来你荣登大宝更不可能。”
“难不成叫我做那低贱的暖床婢，还是养在外头见不得人的红颜知己？”
“别将你我二人仅存不多的情分消磨殆尽，趁现在还能回头，放过彼此。”
“这几日婚礼仪程走完，我便回去漠北，若非必要，我此生都会守在那。”
江元昉越往下说，萧宝宸的眼睛越红。
她没想到对方如今为了与她划清纠葛，竟然打算一辈子待在漠北。
萧宝宸紧紧揪住面前人的衣襟，带着几分哽咽：
“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在利用你对我的喜欢，可我后来也是真的爱你。”
江元昉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会助你成事，但也请你将我仅剩不多的自尊留给我。”
“阿昉，求你，别这般心狠丢下我。”萧宝宸哀求道。
可这句话却是深深刺痛了江元昉，右手倏地紧紧扼住了萧宝宸的下颚，含着压制住的恨意。
“我心狠？我何时有你那般心狠！”
“你当年劝我进太子府助你成事的时候不心狠吗？这便是你说的爱我吗？”
“呵！那我还真是个下贱东西。”
“阿昉。”
“别这么叫我！”
“萧宝宸，若非我大哥当年应下了你的请求，今日你便该唤我一声皇嫂。”
“对不起，阿昉，我后悔了~”
萧宝宸的泪珠一颗颗砸在江元昉手上，让情绪上头的人找回来几分神志。
扼住下颚的手慢慢松开，江元昉像是回到最开始那般：“夜了，去歇……”
后头的话还未道出口，便被带着酒气的唇给堵了回去。
江元昉想推开，却被对方紧紧圈住了脖颈，加深了这个口勿。
疾风骤雨般让人措手不及。
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灼热异常，某人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幽暗。
被铁链拴在心中的困兽某一刻挣脱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江元昉将人打横抱起。
“是你先招惹我的，别后悔！”
……（后头不让写，烧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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