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堂的“机会”：富贵险中求？我是为了那几块灵石
杂役院的早饭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配着一块发了霉的咸菜。我刚扒拉两口，就听见刘管事扯着嗓子喊：“执事堂发新任务了！有胆子的跟我去看看，报酬丰厚！”
“报酬丰厚”四个字像根针，扎醒了昏昏欲睡的我。我摸了摸怀里的吱吱，它昨晚没睡好，还在打盹。最近为了给它治崴伤的腿，我把仅有的几块灵石都花光了，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连块像样的窝头都买不起。
跟着人群涌到执事堂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公告栏上贴着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任务内容，旁边站着个面无表情的执事，手里拿着登记册。
“清理废弃炼丹房？”有人念出了声，语气里带着惊讶，“就是后山那间几十年没人去的破丹房？”
“听说里面全是炼丹剩下的废渣，有毒气，闻多了能把人熏傻！”
“何止啊，我听师兄说，以前有个杂役进去清理，出来就疯疯癫癫的，没几天就死了！”
“报酬才五块下品灵石？命都快没了，给五十块都不去！”
议论声嗡嗡的，大多是嫌弃和害怕。我踮着脚凑到前面，看清了任务内容：清理后山废弃炼丹房的残留废渣，要求彻底清扫，不得遗留有害物。任务奖励：下品灵石五块，额外补贴辟谷丹一瓶。
五块下品灵石！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对我们杂役弟子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平时干一个月活也就赚一两块，五块足够我和吱吱省吃俭用活上小半年了。
“没人接？”执事敲了敲桌子，眉头皱了起来，“这任务是长老亲自吩咐的，必须完成。谁接了，我额外再给他记一次大功，年底有机会晋升外门弟子！”
“晋升外门弟子”这话一出，人群骚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安静下来。没人傻到拿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废弃炼丹房的名声太臭了，据说里面的毒气能腐蚀衣物，废渣碰一下就能让皮肤溃烂，风险实在太高。
“我接！”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大，却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咽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心脏“砰砰”直跳。说实话，我也怕，怕那些有毒的废渣，怕那间阴森森的破丹房。但一想到空空如也的钱袋，想到吱吱受伤的腿，想到那些嘲笑我的眼神，我就觉得，这点风险好像……也不是不能冒。
“沈小虎？你疯了？”王二狗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劝我，“那地方不能去！命比灵石重要！”
“我没事。”我冲他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说不定没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呢？”
我走到执事面前，拿起笔，在登记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手有点抖，笔画歪歪扭扭的，差点把“沈”字写成“沉”。
执事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还有点……同情？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一枚刻着“丹”字的令牌递给我：“拿着这个，去后山找看守的李师兄，他会给你工具。记住，日落之前必须清理干净，天黑后丹房附近会起瘴气，待久了有性命之忧。”
“知道了，谢谢执事。”我接过令牌，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我稍微冷静了点。
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有人在议论。
“沈小虎是不是傻了？为了五块灵石连命都不要了？”
“我看他是穷疯了吧，估计是想钱想疯了！”
“等着看吧，他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
我攥紧了手里的令牌，没回头。他们说得对，我是穷疯了，是想钱想疯了。但我更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没背景没天赋没运气，想要活下去，想要让吱吱活得好一点，就得抓住任何一个能抓住的机会，哪怕这机会看起来像个陷阱。
后山的路比前山难走多了，全是碎石和荆棘。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怀里的吱吱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不安地动了动。
“别怕，很快就好。”我摸了摸它的头，给自己打气。
废弃炼丹房藏在一片密林里，老远就看见它黑乎乎的轮廓，像一头蹲在那里的怪兽。房顶塌了一半，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门窗早就烂没了，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一个穿着外门服饰的师兄守在门口，大概就是执事说的李师兄。他看了看我手里的令牌，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意外：“没想到真有人敢接这活，还是个杂役。”
他递给我一套破旧的防护服，料子粗糙，还带着股霉味，头上有个露着洞的面罩。“穿上吧，能挡点毒气。这里有铲子和推车，把里面的废渣都装上车，运到东边的焚化坑烧掉。记住，千万别碰那些发绿光的东西，那是剧毒，沾一点就完了。”
“谢谢李师兄。”我接过东西，心里更打鼓了。连外门师兄都这么说，看来里面是真的危险。
我穿上防护服，戴上面罩，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废弃炼丹房。
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烧糊的药草混合着腐烂的东西，呛得我直咳嗽。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能看见地上堆积如山的废渣，五颜六色的，有的还在冒着丝丝白烟。
墙角结着蜘蛛网，挂满了灰尘，地上还有不知名的爬虫飞快地爬过。我强忍着恶心和害怕，拿起铲子开始干活。
废渣又湿又黏，沾在铲子上甩都甩不掉。有些硬块得用尽全力才能撬开，震得我胳膊发麻。没干多久，我就满头大汗，面罩里全是水汽，呼吸都困难。
更要命的是，空气里的毒气似乎真的有效果。我的头开始发晕，眼睛也火辣辣的疼，总想流泪。
“不能停，不能停……”我在心里默念，五块灵石在眼前晃来晃去，还有吱吱等着我买吃的。
我把废渣一铲子一铲子装进推车，装满一车就推出去，倒在李师兄指定的地方，再回来继续装。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累得像条狗，腿肚子都在打颤。
中午的时候，李师兄扔给我一块辟谷丹：“赶紧吃了，抓紧时间，别耽误事。”
我狼吞虎咽地吞下丹药，连味道都没尝出来。坐在地上歇了会儿，刚想站起来，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栽倒。
“没事吧？”李师兄皱着眉看我，“不行就别硬撑，命比灵石重要。”
“我没事，歇会儿就好。”我摆摆手，挣扎着站起来。我不能放弃，都干了一半了，放弃就前功尽弃了。
下午的太阳越来越毒，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把炼丹房里烤得像个蒸笼。我的头晕得更厉害了，视线都开始模糊，只能凭着感觉机械地挥舞铲子。
有一次，我没注意，铲子碰到了一块发绿光的废渣。“滋啦”一声，铲子上冒出一股黑烟，还腐蚀出一个小坑。我吓得赶紧扔了铲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好戴着防护手套，没沾到。
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了。刚才要是慢一点，我的手可能就没了。
“太危险了……”我腿一软，坐在地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想家了，想村口的老槐树，想小时候娘做的玉米饼，哪怕穷点苦点，至少不用拿命换钱。
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我抹了把眼泪，捡起另一把铲子，继续干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干完，拿到灵石，离开这个鬼地方。
太阳渐渐西斜，炼丹房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瘴气开始从门缝里往里钻，带着股甜腻腻的怪味，闻着更让人头晕。
“快点！太阳落山前必须弄完！”李师兄在外边喊。
我加快了速度，几乎是在拼命。最后一车废渣被推出去的时候，天边正好泛起了红光。我扔掉铲子，瘫在地上，浑身像散了架，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李师兄检查了一下炼丹房，确认清理干净了，才点点头：“还行，没偷懒。”他从怀里掏出五块下品灵石，递给我，“拿着，赶紧离开这儿。”
我接过灵石，冰凉的石头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恍惚。
“谢谢李师兄。”我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走了没两步，我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废弃炼丹房。就在刚才清理的角落，好像有个东西闪了一下，黑乎乎的，不像废渣。
“怎么了？”李师兄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可能是看花眼了。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揣着五块灵石，一步三晃地往杂役院走。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踉踉跄跄的，像个醉汉。
怀里的吱吱醒了，探出小脑袋，用鼻子嗅了嗅我手里的灵石，“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替我高兴。
我笑了笑，摸了摸它的头。
这五块灵石，赚得可真不容易。
但不管怎么说，赚到了。
有了这些灵石，我可以给吱吱买最好的灵米，买治疗腿伤的药膏，还能给自己买件新点的衣服，不用再穿补丁摞补丁的破衣烂衫。
我抬头看了看天，晚霞红得像火。刚才的恐惧和疲惫好像都被这晚霞冲淡了点。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机会”吧。
虽然又脏又累又危险，虽然差点把命搭进去，但至少，它给了我一个能凭自己本事（或者说胆子）赚到灵石的机会。
在这青云宗，像我这样的废柴，大概也只能靠这种别人不愿意干的活，才能挣到一点点活下去的资本。
我握紧了手里的灵石，加快了脚步。得赶在天黑前回到杂役院，不然又要被刘管事骂。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今天这个看似只为了五块灵石接下的任务，会在不久的将来，给我那倒霉透顶的人生，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我，只想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能给吱吱喂上一顿饱饭。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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