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夭刚松了口气,目光落在案上的破邪符上,却发现符箓上的光晕忽明忽暗,显然符灵的气息虽已平稳,可灵力依旧有些躁动,调和得还不够彻底。若是带着这样的符箓去淮南,一旦遇到更强的阴气,恐怕还会再次失控。
她心急如焚,目光扫过腰间,突然瞥见系在腰带上的镇邪玉佩——那玉佩是莹白色的羊脂玉,温润通透,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是她幼时父亲亲手系在她身上的,多年来从未离身,此刻被体温焐得温热,贴着肌肤,带着熟悉的暖意。
她急忙解下玉佩,握在掌心。玉佩的触感细腻光滑,上面的云纹被常年摩挲得圆润发亮。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她去后山采药,父亲总会亲手把这玉佩系在她腰间,反复叮嘱:“戴着它,爹才放心。”有一次她在山里迷路,天色渐暗,阴气渐浓,正是这玉佩突然发出金光,指引着她找到了回家的路;还有一次她染上风寒,高烧不退,父亲整夜握着这玉佩守在她床边,第二天她醒来时,玉佩的温度竟比寻常时更高,而她的烧也退了大半。
萧夭扶着案沿站起身,走到案前,将玉佩嵌入最中央那张破邪符的中心。刚一触碰,玉佩突然迸发耀眼的金光,那光芒比之前符灵的金光更盛,却并不刺眼,反而带着温和的暖意。金光与符纸上的光晕交织缠绕,像两条相互追逐的光带,在丹房里盘旋飞舞,将十二张破邪符笼罩其中。
光影流动间,十二张破邪符渐渐升空,在金光中缓缓旋转,符纸边缘的纹路开始变化,渐渐融合成两张更大的符箓。金光渐退时,两张符箓缓缓落在案上——一张通体赤红,上面刻着“破阵”二字,符纸边缘缠绕着金红交织的气纹,散发出灼热的阳刚之气;另一张莹白通透,刻着“解毒”二字,边缘萦绕着淡淡的银白光晕,带着清凉的温润之感。
“这是……双生破邪符!”萧夭惊得捂住了嘴,她曾在父亲的古籍里见过记载,这是玄门中失传已久的高阶符箓,一枚主破阵,能破除天下至阴之阵;一枚主解毒,能解世间阴邪之毒,唯有至纯的灵力、至阳的药材,再加上承载着深厚心意的法器,才能炼成。
“成功了……爹,我们成功了!”萧夭喜极而泣,转身扑到萧逸辰身边,将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
萧逸辰靠在女儿肩头,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案上的双生符,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声音轻得像风中的落叶:“这玉佩……是你昏迷时,爹去龙虎山求道长做的。”
他顿了顿,咳嗽了两声,气息愈发微弱,却依旧坚持着说下去:“那年你娘临终前,爹抱着刚昏迷的你,徒步走了半个月才到龙虎山。道长说你天生体质偏阴,容易招惹阴邪,便用千年羊脂玉,亲手刻了这镇邪玉佩,还在里面注入了一道静心符。他说这玉佩能护你平安,等你将来遇到大劫时,定会派上用场……”
萧夭拿起玉佩,借着晨光仔细一看,才发现玉佩内侧刻着“萧夭平安”四字,字迹娟秀,显然是用心刻下的,经过多年的摩挲,字迹边缘早已没了棱角,变得温润平滑。她想起这些年,无论她去乱葬岗寻药,还是熬夜炼符,父亲总会在她出门前,亲手把这玉佩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指尖划过玉佩的动作,带着说不尽的温柔。
原来这份守护,从她回到王府那日起,就从未间断。它藏在温阳护心汤的暖意里,藏在护脉符的金光里,藏在深夜丹房外父亲佝偻的身影里,更藏在这枚小小的玉佩中,陪着她走过岁岁年年。
萧夭握着玉佩,眼泪再次落下,滴在玉佩上,顺着“平安”二字滑落。她轻轻将玉佩重新系在腰间,又将双生破邪符小心地收进锦盒里,锦盒是父亲亲手做的,上面刻着她的名字,此刻用来装着父女俩心血凝成的符箓,再合适不过。
“萧郡主!王爷!”
丹房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是太医院的御医和小吏们。他们听到丹房的动静,急忙赶了过来,推开门看到满地狼藉和瘫坐在地的父女俩,都惊得脸色发白。
“快!快把王爷抬到厢房!”御医急忙上前,给萧逸辰诊脉。他手指搭在萧逸辰的腕上,脸色渐渐凝重,片刻后才松了口气:“还好,虽说是毒侵心脉,内力耗尽,又添了新伤,但气息总算平稳了些。只是这后背的灼伤需好生处理,再用千年人参吊着生机,能不能挺过来,就看接下来几日的恢复了。”
萧夭急忙从怀里掏出那个锦盒,里面装着祖母消散前留给她的千年人参:“御医,这是千年人参,您快拿去煎药!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我爹!”
御医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的人参根茎粗壮,须根完整,泛着淡淡的金黄色,显然是罕见的珍品。他点点头:“有这千年人参,王爷的生机就能稳住。我这就去煎药,萧郡主你先陪着王爷,切勿让他再动气。”
小吏们小心翼翼地将萧逸辰抬回厢房,萧夭寸步不离地跟着,握着父亲的手,指尖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脉搏。父亲的手很凉,却还在轻轻颤抖,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汤药煎好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厢房,落在父女俩身上,暖得像春日的溪水。萧夭小心翼翼地扶起父亲,将汤药一点点喂进他嘴里。人参的药效很快起作用,萧逸辰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要抓住什么。
“爹,您醒了?”萧夭惊喜地喊道,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萧逸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浑浊,却准确地落在萧夭脸上。他看着女儿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沾着灰尘的衣袍,虚弱地笑了:“夭儿……累坏了吧?”
“我不累,”萧夭摇摇头,把锦盒递到他眼前,“您看,双生破邪符炼成了,一枚能破墨先生的聚阴阵,一枚能解影煞之毒。等您好些,我就带着符箓去淮南,沈砚一定会等着我们的。”
萧逸辰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好……等爹好了,就陪你一起去。淮南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呢。”他顿了顿,又说:“等这事了了,咱们就去归隐山林,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种些草药,炼些丹药,再也不管这些纷争了。”
“嗯!”萧夭用力点头,眼泪却再次落下,这次的眼泪里,没有悲伤,只有满满的希望。
厢房外,老仆端着刚熬好的米粥走进来,看到萧逸辰醒了,激动得眼眶发红:“王爷,您总算醒了!这几个时辰您昏迷着,郡主寸步不离地守着,连口热饭都没好好吃。”
萧夭接过米粥,小心地喂给父亲:“爹,您先喝点粥,补充些体力。御医说您得好好休养,才能快点好起来。”
萧逸辰小口喝着粥,目光望向窗外的丹房方向。丹房里的炉火依旧噼啪作响,阳炎草的香气顺着窗户缝飘进来,带着熟悉的暖意。案上的双生破邪符静静躺在锦盒里,泛着温润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父女俩的心血与守护。
远处的钟声响起,浑厚而悠远,传遍了整个皇城。新的一天开始了,淮南的烽火或许还在燃烧,影煞的阴谋或许还未彻底破除,但丹房里的灯火却始终明亮——那灯火里,藏着父女俩的心意,藏着玄门的正气,更藏着守护天下百姓的决心。
萧夭坐在床边,握着父亲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的纹路。她知道,父亲的守护从未离开,这玉佩,这符箓,都是他爱的见证。而她,也会带着这份守护,带着双生破邪符,去完成父亲未竟的心愿,去守护那些需要她的人。
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厢房里很安静,只有父亲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萧夭看着父亲渐渐沉睡的脸庞,心里充满了坚定——前路或许艰险,但只要有父亲的守护,有双生破邪符的力量,她就无所畏惧。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通往淮南的方向。那里有烽火,有百姓的期盼,有沈砚的坚守,更有她的使命。她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玉佩,喃喃自语:“爹,等您好了,我们就一起去淮南。我们会打败墨先生,会解除影煞之毒,会让所有百姓都平安无事。”
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芒,像是在回应她的誓言。丹房里的炉火依旧噼啪作响,阳炎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双生破邪符的光晕透过锦盒,映在地上,形成两道交织的光影——那是父女俩的心血,是破邪的希望,更是薪火相传的守护。
新的征程,已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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