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京郊。
火光撕裂夜幕,映照着染血的刀锋,兵戈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殿下!右翼已破开敌阵!”一名浑身浴血的将领冲到近前,头盔早已不知所踪,脸上血泥模糊。
谢煜一身银甲已遍布刀痕箭创,他单手执刀,另一手死死按着阵阵刺痛的额侧。
强行冲开淤塞的双眼火光与血色中灼痛难当,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扭曲。
他咬紧牙关,挥刀格开一支流矢,箭镞擦过甲叶,迸出一串火星。
“速战速决,不得恋战!”
话音刚落,左侧阵线陡然爆出一阵惊呼。
一小股骑兵竟撕开了缺口,直插而来,为首者青甲长枪,正是朗敖养子,朗四!
“列阵!”亲卫怒吼着扑上,瞬间与之绞杀在一处。
谢煜眼前光影乱晃,剧痛几乎撕裂头颅,他猛地闭眼复又睁开,额角青筋暴起,厉声喝道:“花琼玉,拦下他!”
不能让这人将阵势冲破,否则此战久矣!
不远处,花琼玉刚劈翻一名叛军,闻声回头。
那张素来散漫的脸上只剩冷肃,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涌血,他随手扯下衣摆草草一缠,目光已锁死那道青甲身影。
“交给我!”
他啐出一口血沫,竟还扯了扯嘴角,眼中却燃着狠绝的光:“拼了这条命,也得挣份像样的聘礼!”
说罢,他将长刀往地上一插,反手取下背上那张通体暗沉的长弓,抽出一支特制三棱破甲箭。
“寻常箭矢可破不开这身乌龟壳……”他低哼一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老头子,您千万别骗我……”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臂上伤口因用力而崩裂,搭箭,开弓。
弓如满月。
周遭喊杀声仿佛瞬间退远,眼中只余那个在人群中冲突的青甲身影,风声、火光、血味,皆凝聚于指尖一点。
屏息,凝神。
“嗡——!”
弓弦震响,箭矢撕裂夜色,如流星直扑朗四面门。
朗四正一枪挑飞拦路士卒,心头警兆骤生,多年沙场养出的本能令他颈后寒毛倒竖,不及回身,长枪猛撑地面,腰腹发力,上半身硬生生向后折去。
“嗖!”
箭镞擦着铁盔边缘掠过,又是一溜刺目火星,盔体嗡嗡震响,余劲竟带得甲片在下颌划开了一道血口。
朗四心头凛然,回身厉喝:“有神弓手!”
话音未落,第二支破甲锥已至。
这次的目标,是他胸口甲胄衔接的薄弱处。
朗四骇然,来不及完全躲避,只能勉强侧身,“锵”的一声巨响,箭镞狠狠撞在胸口,火花四溅,虽未穿透,却也将他胸前的护心镜击碎。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气血翻腾,险些坠马。
“将军小心!”叛兵们嘶吼着涌上,盾墙骤起。
花琼玉暗骂一声,正欲抽出第三箭,忽觉左侧恶风袭来。
一名叛军刀手已趁机突近,刀光直劈他拉弓的左臂。
他此刻旧力已泄,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一刀斩中。
“小心!”
斜里一道寒光掠来,谢煜竟已冲至近前,长刀横掠,硬生生架住那记劈斩。
金铁交鸣,震得人手臂发麻,他眼前一黑,强忍眩晕反手逼退敌兵,自己却也气息溃乱,以刀拄地,咳出一口血沫。
“王爷!”花琼玉厉声急呼。
“别管我!”谢煜喘息着,目光死盯被护住的朗四:“射马!”
花琼玉瞬间会意,咬牙再度引弓,箭簇直指那匹神骏战马,
箭去如电,正中马眼。
战马凄厉长嘶,人立而起,瞬间将朗四掀落马背。
“杀——!”花琼玉的嘶吼劈裂寒风。
蓄势已久的飞虎营主将梁山如猛虎出闸,挺枪便朝落地的朗四杀去,枪影如龙,趁其未稳之际笼罩周身,叮当撞击声不绝于耳,火星迸溅如雨。
朗四失马,又连遭重箭所创,在梁山疾风骤雨的攻势下左支右绌,节节败退。
“剿灭叛军!”飞虎营将士士气大振,攻势如潮。
血色无声蔓延。
无数人在夜色中倒下,直到长刀卷刃……
“咻——嘭!!!”
终于……
一道赤红焰火尖啸着划破天幕,在漆黑中轰然炸开,绚烂光团即便在冲天火光中也清晰夺目。
“飞虎营勤王救驾!”
“飞虎营勤王救驾!”
震天的呼声席卷战场。
花琼玉收起长弓,踉跄走到谢煜身旁,想笑却扯痛伤口,龇牙咧嘴道:“王爷,我若再帮你宰个谋反的弟弟,来日可否赏个侯爷当当?”
他望向皇城方向,染血的眼中掠过一丝极亮的光。
“好歹得和我的姑娘……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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