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身初醒，灵狐初遇
秦凝霜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顺着根系往“身体”里钻，她想蜷缩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视野里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和身前一片枯黄的野草，风一吹过，周围的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她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这是哪儿？”秦凝霜在心里呐喊，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实验室里熬夜做植物基因测序，盯着显微镜下狗尾巴草的绒毛细胞看久了，趴在桌上睡着了，怎么一睁眼就变成了这样？
她尝试活动“手脚”，却只感觉到根部在泥土里微微蠕动。低头——如果草有头的话——她看见自己顶着一株毛茸茸的、灰绿色的穗子，茎秆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这分明是一株狗尾巴草！
“穿越？变成植物了？”秦凝霜的意识像被投入冰窖，瞬间凉透了。她在现代是小有名气的植物学博士，研究了半辈子植物，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研究对象，还是最普通不过的狗尾巴草，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丝微弱的暖流传过根部。她下意识地“捕捉”那股暖流，顺着土壤里无形的脉络追去，发现那暖流接触到自己的根系时，原本冻得发僵的“身体”竟舒服了不少。
“这是……灵气？”秦凝霜猛地想起看过的那些玄幻小说。她试着集中精神，用意识去牵引那股暖流，可暖流像个调皮的小精灵，绕着她的根系打了个转就溜走了。她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直到意识都有些模糊，才勉强留住了针尖大小的一缕暖意，储存在茎秆最粗壮的部位。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灵气。”秦凝霜眼中燃起希望。既然能吸收灵气，是不是意味着她有机会修炼？说不定还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修出人身！
接下来的日子，秦凝霜开始了艰难的修炼。作为最低等的杂草，她吸收灵气的速度慢得可怜，周围的灵气又稀薄，三天下来，储存的灵气还不够让茎秆多抽出一片叶子。更要命的是，她还要时刻提防天敌——啃草的野兔会一口咬断她的穗子，啄食的飞鸟会用尖利的爪子扒开她根部的泥土，就连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都差点把她纤细的茎秆打折。
这天清晨，秦凝霜正努力吸收着日出时最纯净的一缕木系灵气，突然感觉到地面在轻微震动。她警惕地“望”向远处，只见一只通体火红的小狐狸正一瘸一拐地跑来，身后跟着两只毛色灰黑的野狼。
小狐狸看起来只有半大，皮毛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右后腿不自然地蜷着，跑起来一颠一颠的，速度越来越慢。野狼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其中一只已经张开獠牙，眼看就要扑上去。
秦凝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只是一株草，根本帮不上忙，可眼睁睁看着小狐狸被撕碎，她又实在做不到。情急之下，她拼尽全力将储存了多日的灵气全部汇聚到叶片上，对着小狐狸的方向轻轻摇晃。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本能，也许是这几天孤独的生活让她太渴望一点生机。没想到灵气催动下，她的叶片竟散发出一层极淡的绿光，虽然微弱，却在灰暗的草丛中格外显眼。
小狐狸似乎被绿光吸引，猛地转头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踉跄着朝她这边跑来。秦凝霜赶紧将叶片压低，用自己单薄的茎秆和周围的杂草一起，尽可能地遮掩小狐狸的身影。
两只野狼追到附近，四处嗅了嗅，却没发现猎物的踪迹。它们在周围徘徊了几圈，不甘心地低吼几声，最终转身离开了。
直到野狼的气息彻底消失，秦凝霜才松了口气，瘫软在草丛里——如果草能瘫软的话。刚才那一瞬的灵气爆发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茎秆都蔫了下去。
“喂，你还好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秦凝霜惊讶地抬头，看见小狐狸正蹲坐在她面前，用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小狐狸的伤口还在流血，却仰着下巴，一副傲娇又警惕的样子。
“你能说话？”秦凝霜在心里问，她不确定植物能不能和动物交流。
小狐狸歪了歪头，尾巴尖轻轻扫过地面：“当然能，我可是青丘灵狐一族的焰灵，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倒是你，一株普通的狗尾巴草，怎么会有灵气波动？还救了我？”
原来它叫焰灵。秦凝霜刚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再次摇晃叶片。
焰灵恍然大悟：“哦，你还没开启灵智，不能化形说话？可你明明能调动灵气，这就奇怪了……”它凑近几步，用鼻子在秦凝霜的茎秆上嗅了嗅，突然睁大了眼睛，“你体内有人类的灵魂气息！你是穿越者？”
秦凝霜震惊地晃了晃穗子——它连这个都知道？
焰灵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伤口牵扯到疼痛，又龇牙咧嘴地停了下来：“太好了！我就听说过异界来客的传说，没想到真的让我遇上了！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救了我，以后我罩着你！”
它用爪子扒开旁边的泥土，露出几颗圆润的红色浆果：“这是赤灵果，蕴含木系灵气，你快吸收了恢复体力。这里灵气太稀薄了，等我伤好了，带你去灵气更足的地方修炼。”
秦凝霜看着那几颗散发着淡淡红光的浆果，又看了看焰灵虽然虚弱却充满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善意。她将根系悄悄延伸过去，轻轻触碰赤灵果，果然感觉到浓郁的灵气顺着根系涌来，比她自己吸收三天的量还要多。
接下来的几天，焰灵就在秦凝霜旁边养伤。它告诉秦凝霜，这个世界叫灵渊大陆，充满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灵气，万物皆可修炼，从花草树木到飞禽走兽，只要开启灵智，吸收灵气，就能不断进阶，甚至化为人形、渡劫飞升。
“不过你现在是最低等的杂草，修炼起来会很困难。”焰灵舔着爪子上的药膏，那是它用自己收集的灵草换来的，“得找个灵气浓郁的地方，最好是有灵泉或者古木的地方，你才能快点积累灵气，突破到一阶灵草，到时候就能开口说话了。”
秦凝霜听得心潮澎湃，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有了焰灵的帮助，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修炼之路似乎也明朗了许多。
半个月后，焰灵的伤口基本愈合，它决定带着秦凝霜离开这片贫瘠的草地。它找来一片宽大的荷叶，小心翼翼地将秦凝霜连同根部的泥土一起铲起来，放在荷叶上拖着走。
“我们要去东边的迷雾森林，那里有千年古木，灵气可足了！”焰灵边走边说，火红的尾巴高高翘起，“不过路上可能会遇到危险，你要乖乖待在荷叶上，别乱动。”
秦凝霜安静地待在荷叶里，感受着周围的灵气变化。离开草地后，灵气果然浓郁了一些，她趁机抓紧时间吸收，茎秆似乎比之前粗壮了少许，穗子也变得更绿了。
走了两天，他们来到一处山涧。焰灵正准备找地方喝水，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清澈婉转，带着淡淡的书卷气，在山谷间回荡。
“有人？”焰灵警惕地竖起耳朵，将荷叶藏在一块岩石后面，“是人类的气息，而且……好像没有恶意。”
秦凝霜也“听”着笛声，感觉吹笛人的心境平和，不像是坏人。她轻轻摇晃叶片，示意焰灵可以去看看。
焰灵犹豫了一下，还是蹑手蹑脚地探出头。只见山涧对面的青石上坐着一个白衣书生，他手持玉笛，眉目清秀，气质儒雅，正望着潺潺的流水吹奏。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是个读书人？”焰灵嘀咕道，“在这种地方遇到人类，有点奇怪。”
就在这时，书生放下笛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他们的方向看来。焰灵吓了一跳，赶紧缩回头，却听到书生温和的声音传来：“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焰灵和秦凝霜对视一眼（如果草能对视的话），知道躲不过去了。焰灵咬咬牙，拖着荷叶走了出去，警惕地盯着书生：“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书生站起身，对着焰灵拱手行礼，笑容温和：“在下林羽，乃一介游方书生，途经此地，见风景优美，便忍不住吹奏一曲，惊扰阁下了。”他的目光落在荷叶上的秦凝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株狗尾巴草……似乎有些特别。”
秦凝霜心里一紧，生怕被看出异常。焰灵挡在她身前，炸了炸毛：“它是我朋友，你别打它主意！”
林羽连忙摆手，笑道：“小兄弟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株草灵气虽弱，却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韧劲，颇为难得。我这里有些从药铺买来的灵液，或许能帮它提升些灵气。”说着，他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碧绿色的液体，递到焰灵面前。
灵液刚一出现，秦凝霜就感觉到一股精纯的木系灵气，比赤灵果的灵气还要浓郁。焰灵的眼睛也亮了，却还是警惕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相逢即是缘。”林羽笑容不变，语气真诚，“我看小兄弟似乎受了伤，这灵液对草木灵兽都有益处，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焰灵犹豫了片刻，看林羽确实不像坏人，而且灵液对秦凝霜的修炼大有裨益，便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它将灵液滴在秦凝霜的根部，秦凝霜立刻贪婪地吸收起来，只觉得茎秆里的灵气瞬间充盈起来，甚至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多谢先生！”焰灵这下放下了戒心，对林羽的好感大增。
林羽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不知小兄弟要往何处去？这附近常有妖兽出没，若是顺路，我或许能帮上些忙。”
焰灵刚想说要去迷雾森林，却被秦凝霜用叶片轻轻碰了碰爪子。焰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含糊道：“我们就随便走走，找个灵气足的地方修炼就行。”
林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即笑道：“巧了，我正要去迷雾森林寻找一种名为‘墨叶兰’的灵草，据说那里灵气充沛，不如我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焰灵看向秦凝霜，秦凝霜轻轻晃了晃穗子。她觉得林羽虽然看起来温和，但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安，可对方又给了灵液，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有个熟悉路况的人类同行，确实能减少不少危险。
焰灵最终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林先生了。”
林羽笑容加深，目光再次落在秦凝霜身上，看似随意地问：“这株灵草如此特别，不知可有名字？”
秦凝霜心里一动，刚想让焰灵随便编一个，却听到焰灵脱口而出：“她叫秦凝霜！是……是我给她取的名字！”
林羽默念了一遍“秦凝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笑着说：“好名字，凝霜傲雪，颇有风骨。”
秦凝霜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却没看到林羽转身时，嘴角勾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悄悄从袖中拿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诡异的骷髅花纹，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找到了……组织要的‘异灵根’，果然在这里。”林羽在心里低语，“只要把这株草献上去，长老一定会重重赏赐我，到时候进阶筑基就指日可待了。”
他抬头看向焰灵和秦凝霜的背影，笑容依旧温和，眼底却藏着冰冷的算计。
而秦凝霜和焰灵对此一无所知，她们正沉浸在灵气增长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针对她们的阴谋，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焰灵欢快地和林羽聊着天，介绍着灵渊大陆的奇闻异事，秦凝霜则在荷叶上努力吸收灵气，憧憬着修炼成人的那一天。
她们跟着林羽往迷雾森林的方向走去，阳光穿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切看起来平静而美好，却不知危险正在前方等待着她们。林羽偶尔会回头和她们说几句话，目光落在秦凝霜身上时，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善意，谁也看不出他心中隐藏的黑暗。
秦凝霜的茎秆在灵液的滋养下越发翠绿，她能感觉到，自己离一阶灵草的境界越来越近了。只要突破到一阶，她就能开口说话，就能更清楚地了解这个世界。可她不知道的是，“秦凝霜”这个名字，已经通过林羽袖口的令牌，传到了一个神秘组织的耳中，一场危机正朝着她们快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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