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雾惊魂，阴谋初显
进入迷雾森林的那一刻，秦凝霜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浓郁了数倍。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草木清香，参天古木的枝叶交错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光斑，乳白色的雾气在林间缓缓流动，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灵气。
“这里的灵气好足！”焰灵兴奋地甩了甩尾巴，火红的皮毛在雾气中格外显眼，“凝霜你感觉到了吗？扎根在这里修炼，用不了一个月肯定能突破一阶！”
秦凝霜用力摇晃着穗子，根部贪婪地吸收着土壤里的灵气。经过灵液的滋养和一路的积累，她体内的灵气已经充盈到了极点，茎秆上甚至冒出了一片嫩绿的新叶，只要再往前推一把，就能突破瓶颈。
林羽走在最前面，手持一把折扇拨开挡路的藤蔓，笑容依旧温和：“迷雾森林深处灵气更盛，但也更加危险。据说有二阶妖兽盘踞，我们还是先在边缘地带落脚，等你们适应了再说。”
焰灵对他已经十分信任，闻言点点头：“都听林先生的，你懂的比我们多。”
秦凝霜却悄悄留意着林羽的举动。他看似随意地在林间穿行，脚步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而且每当路过灵气格外浓郁的地方时，他总会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仿佛在刻意避开什么。更让她在意的是，林羽袖口的令牌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淡的黑气，快得如同错觉。
“焰灵，”秦凝霜用意识轻轻触碰焰灵的爪子，“小心点，我总觉得不对劲。”
焰灵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你是说林羽？可他给了我们灵液，还帮我们引路……”话虽如此，焰灵还是警惕起来，琥珀色的眼睛扫视着四周，灵狐一族对危险的直觉向来敏锐。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林羽在一处背风的山壁下停下：“这里地势隐蔽，灵气也不错，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他从行囊里拿出防潮的油布铺在地上，又取出干粮和水囊，“你们先歇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草药，或许能帮这位小兄弟调理伤势。”
焰灵刚想说不用，却被秦凝霜用叶片拦住。焰灵会意，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林先生了。”
林羽笑着摆摆手，转身走进了迷雾深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中，焰灵立刻凑到秦凝霜身边：“他是不是有问题？”
秦凝霜用力晃了晃穗子，将刚才观察到的疑点一一传递给焰灵。焰灵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是说他在避开灵气浓郁的地方？还刻意带我们往偏僻的地方走？”它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路过一片开满蓝色小花的谷地时，我明显感觉到那里灵气充沛，可他拉着我们绕了过去，说那里有瘴气！”
就在这时，山壁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焰灵瞬间炸毛，挡在秦凝霜身前，低吼道：“谁？！”
迷雾中缓缓走出几道黑影，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和林羽令牌上一样的骷髅花纹。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林羽说的异灵根，就是这株狗尾巴草？”
焰灵瞳孔骤缩：“你们是谁？和林羽是什么关系！”
“桀桀桀——”黑衣人发出诡异的笑声，“我们是‘骨阁’的人，林羽是我阁外门弟子。他发现了异灵根，特意引来此地献给阁中长老。小狐狸，识相的就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抓去炼魂！”
骨阁？炼魂？焰灵又惊又怒，终于明白秦凝霜的不安是对的！那个看似温和的书生，竟然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们！
“无耻！”焰灵怒喝一声，周身燃起淡淡的火焰，“就凭你们也想伤她？！”它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就算拼死也要护住秦凝霜。
为首的黑衣人不屑地冷哼：“一只刚成年的灵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拿下！”
两名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手中甩出泛着黑气的锁链，锁链在空中发出“嘶嘶”的声响，带着腐蚀灵气的气息。焰灵灵活地躲闪，火焰凝聚成火球砸向黑衣人，却被对方用黑气轻易挡开。
“砰！”一名黑衣人抓住焰灵躲闪的间隙，锁链狠狠抽在它的后腿上。焰灵惨叫一声，被抽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原本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皮毛。
“焰灵！”秦凝霜急得在心里大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拼命调动体内的灵气，想要像上次那样发出绿光干扰敌人，可刚突破的灵气还不稳定，只能让叶片微微发亮，根本起不了作用。
黑衣人一步步逼近，为首者伸出枯瘦的手，朝着秦凝霜抓来：“异灵根，跟我们回骨阁吧，长老会好好‘栽培’你的。”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秦凝霜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骨阁的杂碎，又在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如同闪电般从迷雾中冲出，手中长剑寒光凛冽，直刺为首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手腕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气缭绕的血液喷涌而出。
“谁？！”黑衣人又惊又怒地后退，看向突然出现的女子。
来人身穿素白长裙，长发用一根木簪束起，面容清丽，眼神却冷如冰霜。她手中长剑嗡鸣，剑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月华般的灵气，周身散发着一股凛然正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间一点朱砂痣，在清冷的气质中添了几分艳色。
“苏瑶！”为首的黑衣人看清女子容貌，失声惊呼，“你不是死在葬魂崖了吗？！”
苏瑶眼神冰冷，握剑的手微微用力，剑尖直指黑衣人：“托你们骨阁的福，我命大活了下来。今日，就先收点利息！”
她话音刚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长剑挥洒间，剑气纵横，将两名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苏瑶的剑法凌厉果决，招招直指要害，显然对骨阁的招式极为熟悉。
“是你！那个被骨阁追杀的叛徒！”黑衣人又惊又怒，“兄弟们一起上，杀了她！”
剩下的黑衣人纷纷拿出武器围攻苏瑶。苏瑶却毫无惧色，长剑舞动如飞，月光般的灵气护住周身，黑气根本无法近身。只听几声惨叫，转眼间就有两名黑衣人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不妙，虚晃一招逼退苏瑶，转身就想跑：“撤！”
“想走？晚了！”苏瑶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一枚银色的飞针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黑衣人的膝盖。黑衣人惨叫着摔倒在地，被苏瑶上前一脚踩住后背，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说！骨阁最近在密谋什么？”苏瑶的声音冰冷刺骨。
黑衣人咬牙道：“休想！骨阁长老不会放过你的！”
苏瑶眼神一厉，长剑微微用力，割破了他的皮肤：“不说？那我就废了你的修为，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显然对骨阁恨之入骨，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黑衣人吓得浑身发抖，刚想开口，突然身体一僵，七窍流出黑血，竟然自尽了。苏瑶皱眉看着他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解决了黑衣人，苏瑶才转身看向焰灵和秦凝霜。她的目光落在秦凝霜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异灵根？”
焰灵挣扎着站起来，虽然腿伤严重，却依旧挡在秦凝霜身前，警惕地看着苏瑶：“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苏瑶收起长剑，语气缓和了些：“我叫苏瑶，曾是骨阁的弟子，后来发现他们用活人炼魂修炼邪功，就叛逃出来了。”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些人都是骨阁的爪牙，专门抓捕有特殊灵根的生灵献给长老修炼。”
焰灵这才放下警惕，感激道：“多谢苏瑶姐姐救命之恩！我叫焰灵，她是秦凝霜，是我的朋友。”
苏瑶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秦凝霜，眼中的惊讶更甚：“你虽是草木之身，体内却有人类的灵魂气息，而且灵根纯净无垢，难怪会被骨阁盯上。异灵根百年难遇，是修炼的绝佳鼎炉，骨阁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凝霜心头一沉，原来自己的体质这么特殊，难怪林羽会盯上她。她用叶片轻轻碰了碰苏瑶的手，传递出感激和询问。
苏瑶看懂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林羽应该是骨阁的外门弟子，负责寻找特殊灵根。他给你们的灵液里应该加了追踪符，所以才能精准地把你们引到这里。”她检查了一下秦凝霜的根部，果然在土壤里发现了一枚散发着黑气的符咒，“还好发现得早，这符咒刚生效不久。”
焰灵气得浑身发抖：“那个伪君子！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等我找到他，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苏瑶摇了摇头：“别冲动，林羽肯定已经跑了，而且他背后还有骨阁撑腰，现在去找他等于自投罗网。”她站起身，目光凝重地看向迷雾深处，“骨阁的势力遍布灵渊大陆，他们既然知道了异灵根的存在，一定会派更强的人来追捕。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
就在这时，秦凝霜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剧烈波动起来，周围的灵气如同潮水般涌来，茎秆上的新叶发出耀眼的绿光。她的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甚至能“看”到灵气在体内流动的轨迹。
“她这是……要突破了？”苏瑶惊讶地看着秦凝霜。
焰灵又惊又喜：“太好了！凝霜要突破一阶灵草了！”
秦凝霜集中全部意识引导灵气，按照焰灵教的基础心法运转周天。灵气在体内循环一周后，变得更加精纯，茎秆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了。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感觉到自己终于能控制声带，发出声音了。
“焰灵……苏瑶姐姐……”一个清脆却带着生涩的声音响起，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凝霜！你能说话了！”焰灵激动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叶片。
苏瑶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突破一阶就能开口说话，你的天赋果然不凡。不过突破时灵气波动太大，容易引来妖兽和追兵，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玉盒：“把她放进这里，玉盒能隔绝灵气波动。焰灵，你还能走吗？”
焰灵点点头，强忍着腿伤站起来：“我没事！”
苏瑶小心地将秦凝霜连土一起移入玉盒，盖上盖子后递给焰灵抱着，自己则提着长剑警惕地开路：“我们往北边去，那里有座灵峰，据说地势险峻，骨阁的人不容易找到。而且灵峰上灵气充沛，正好适合她修炼。”
焰灵抱着玉盒跟在后面，担忧地问：“苏瑶姐姐，骨阁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抓凝霜？”
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骨阁是百年前兴起的邪修组织，阁中长老修炼的是《蚀骨魂功》，需要吞噬生灵的灵根和魂魄才能进阶。他们尤其喜欢异灵根，因为异灵根蕴含的能量最为纯粹，吞噬后能大幅提升修为，却会让被吞噬者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秦凝霜在玉盒里听得心惊胆战，原来自己差点就成了别人的“补品”。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提升实力，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焰灵和苏瑶，绝不能让骨阁的阴谋得逞。
玉盒里的空间不大，却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动静。秦凝霜能感觉到苏瑶的脚步轻盈而稳健，显然修为不低；焰灵虽然受伤，却依旧努力跟上，偶尔会发出几声压抑的痛呼；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灵气也越发冰冷，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妖兽的嘶吼。
不知走了多久，苏瑶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焰灵立刻紧张起来：“是骨阁的人吗？”
苏瑶摇摇头：“不像，气息更杂乱，好像是……佣兵？”她示意焰灵躲在一棵古树后面，自己则隐入迷雾中，“你们别动，我去看看。”
秦凝霜在玉盒里屏住呼吸，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鲁的交谈声。
“老大，刚才那股灵气波动就在这附近，肯定有好东西！”
“搜仔细点！要是能找到高阶灵草或者妖兽内丹，咱们这次就发财了！”
“听说骨阁的人也在这一带活动，咱们小心点，别撞上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古树外面徘徊。焰灵紧紧抱着玉盒，爪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秦凝霜能感觉到它的紧张，用意识轻轻安抚着它。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老大！这里有血迹！还有狐狸毛！”
“追！肯定是受伤的妖兽！抓住它剥皮取丹！”
脚步声朝着焰灵藏身的方向而来，焰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秦凝霜急得调动体内刚突破的灵气，想要再次发出绿光干扰，却听到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什么人？！”
“找死！”
“啊——我的手！”
秦凝霜和焰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只听外面传来苏瑶清冷的声音：“滚！再敢往前一步，杀无赦！”
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持续了片刻，很快就平息了。焰灵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苏瑶正用剑挑着一个佣兵的尸体，其余的佣兵已经跑没影了。苏瑶的白色长裙上溅了几滴鲜血，却更显她的冷艳决绝。
“苏瑶姐姐，你没事吧？”焰灵连忙跑过去。
苏瑶摇摇头，擦了擦剑上的血迹：“没事，一群散修佣兵，不足为惧。但他们的出现说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骨阁的人可能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她看了看天色，雾气中隐约透出黄昏的霞光：“天黑前我们要走出迷雾森林，不然晚上妖兽出没，更危险。”
重新上路后，气氛变得更加紧张。秦凝霜在玉盒里努力吸收着残存的灵气，巩固一阶灵草的境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根系变得更加坚韧，叶片也更有光泽，甚至能模糊地“看到”周围的景象。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她们走出了迷雾森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草原出现在眼前，远处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那就是灵峰！”苏瑶指着山峰，眼中露出一丝向往，“传说灵峰上有上古遗迹，藏着能让人快速提升实力的机缘。只要我们能登上灵峰，不仅能避开骨阁的追杀，还能让凝霜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焰灵看着巍峨的灵峰，兴奋地欢呼起来：“太好了！我们终于安全了！”
秦凝霜也透过玉盒的缝隙看着灵峰，心中充满了期待。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灵峰脚下传来，大地剧烈震动起来，一头体型庞大的石熊从山坳里走了出来，它身高三丈，浑身覆盖着岩石般的铠甲，双眼赤红，正恶狠狠地盯着她们。
“是三阶妖兽石甲熊！”苏瑶脸色一变，握紧了长剑，“它是灵峰的守护者之一，我们麻烦大了！”
石甲熊咆哮着朝她们冲来，每一步都让大地颤抖。苏瑶将焰灵和秦凝霜护在身后，长剑遥指石甲熊，做好了战斗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擅闯灵峰者，需过三关考验。汝等，准备好了吗？”
声音仿佛来自远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瑶、焰灵和秦凝霜都愣住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云雾缭绕的灵峰之巅，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们。
石甲熊听到声音后，停下了脚步，只是低吼着守住山脚，不再进攻。
苏瑶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我等愿接受考验，只求登上灵峰！”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关，心之试炼。回答吾之问题：汝等登山，所求为何？”
苏瑶、焰灵和秦凝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她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而灵峰的考验，已经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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