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公司的人战战兢兢地盼了一周,才把温书怀盼回来。
温书怀刚下飞机,就被助理带去了酒吧里,包厢内,人声喧闹,段辞明坐在人群之中,怀中揽住一个身姿婀娜的美人,一杯清酒置于唇前,笑意盈盈的美女殷殷切切地喂着酒。
包厢的门被打开,温书怀走了进来,众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没再顾及,继续玩乐起来,温书怀看着段辞明喝下女人的酒,喉头滚动,偏头看向自己,只是懒散地看了一眼,恍若陌生人。
站着实在是累,温书怀找了个位置坐着,刚结束工作,身子还是疲乏的,尽管这个地方嘈杂,光线混杂,欢声笑语不断,但涌上来的困意还是让人难以抗拒。
她靠在沙发上散散地闭着眼睛养神,不知不觉之间便睡了过去,一手搭在脸颊边上,一手搭在腿上。
段辞明捏着酒杯的手用力,青筋暴起,眼中似含着暗火一般,身边被叫来陪酒的小模特也有些头皮发麻起来,他抿着唇,强压着心底的怒火,一手将小模特推开,沉沉的声音命令道,“滚,你需要什么跟方特助说。”
小模特被大力推到沙发的另一边,两手撑着扶手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敢说什么,收拾好自己便离开了。
比起引起他的兴趣,目前来看还是前程更重要一些,而且今晚很明显就是叫自己过来当导火索的。
识相点自己离开才是正道理,不惹人烦反而是走的正路。
包厢里依旧笑语晏晏,酒杯碰撞,亲吻纠缠,场面有些混乱,段辞明只觉得额头突突跳着,烦躁之意溢于言表,最终,他幽幽叹了口气,起身朝着温书怀走来。
包厢里的人大多注意到了这一幕,段辞明的发小见状心里犯嘀咕,自己给他的建议是不是不太好,看样子段辞明对她还是有几分心思的。
真是少见,难的段辞明还有这一天。
有些暗的光线下,女人眉眼紧闭,眉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安,搭在腿上的手抓着裙摆,让人无端有些泄气。
认命似的将她抱起,段辞明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组局之人是他的发小,不说也行,他会理解的。
温书怀迷迷糊糊睁眼,看着男人凌厉俊逸的侧脸,又闭了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心中莫名起了一层慌乱之感来,段辞明将她带回自己的别墅,第二次将人放在自己的床上,轻薄的黑色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女人白净的脸庞露在锦被之外,有些苍白,明亮刺目的灯光之下,眼下青黑清晰可见,昭示着她这些日子的忙碌。
他沉静地站在床边,紧抿着唇,一双漆眸暗色沉沉,里面的情绪复杂至极,他忽然有些无措,为什么会感到无措呢?
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还是今日所为之事太过荒唐,害怕她逃离。
还是她那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神和轻而易举的入睡,他忽然有种冲动,他想知道他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
她在乎他吗?
静默良久,心情逐渐平息下来,世间万籁俱寂,一种可怕的孤寂包裹周身。
他抱起床上的女人走进了浴室,温书怀不至于无知无觉,迷茫的眼神触及浴室洁白如雪的瓷砖之后,便清醒了过来。
“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好。”
段辞明走了出去,坐在床边,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静静等待着,不多时,沐浴的水声传来,他的心更乱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今日同意发小的提议找了别的女人过来,他抬了眼眸,看向浴室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
他更希望她今天看到那个场面的时候会难过,生气,甚至骂他,好过现在,一片平和,却恍若踩在汹涌河面的冰层上。
时间在思绪之间过去,一分一秒都像煎熬,可又过去的那么快,他看着她穿着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她的眉目依旧是温和依顺的,触及他的眼神的时候,微微一弯,露出一个笑来,“辛苦你了。”
段辞明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她擦了头发之后坦然自若地找到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
他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如果她的目的是要自己难受,那她成功了,“你快去洗澡吧,好晚了。”
段辞明看了眼她柔和的笑眼,起身洗澡去了,出来的时候,本以为她早已离去,没想到她居然坐在床边拿着他的一本财经杂志在看。
素净的脸颊在灯光下有些夺目,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牵住,他已经忍不了了,他要知道她的想法。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先说出口的人总是落于下乘的,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眼睛执拗地落在她的身上,他这一个礼拜以来,不是没有想过放弃,毕竟她只不过是养的一个女人罢了,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她身上栽跟头。
但,他现在清楚知道的是,在她今天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那平静的眼眸在瞬间引起了他巨大的恐慌。
他心中有些苦涩,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像是面对着什么巨大的难题。
温书怀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他,眼神依旧平静,“你想我说什么呢?”
段辞明喉咙滚动,有些哑,说不出话来,眼神沉郁又小心地放在她身上,“你喜欢我吗”五个字在脑海里绕了一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清楚这句话的回答是什么,何必说出来自取其辱,垂下来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无人发现。
这件事两人最后什么也没说,日子又一如既往地过了下去,她依旧是黏黏糊糊的,一派爱他的感觉。
他有时候会想她是不是喜欢他的钱才和他在一起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还算是一件好事。
墨玉京和云锦分手了,两人相处不过两三月,这段感情便走向了尽头,刚开始的时候有多让人惊喜,皆结尾的时候就有多让人遗憾。
云锦日日买醉,旁人问她,她什么也不说,甚至她还恨上墨玉京了,她那么爱他,一整个青春都在爱他。
她所有的最好的情感都倾注到他身上了,结果他却说他并不爱她,她不相信的眼神停在他冷漠的眼中,再一次感到掉入冷水中的冷。
她的心彻底死了,没有什么比得到之后再次失去更让人心痛。
若是一开始两人没有遇见过那有多好,如果小时候他没有帮她,她就不会爱上他。
温书怀对此一无所知,最近的段辞明很是粘人,工作之余,喜欢待在她身边。
她看电视的时候他也坐在一边,不过看样子段公子并不喜欢这些笑闹的节目,常常一脸严肃得像是处理工作一样。
新年的时候,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种冷淡而热闹的情况下,倒计时响起这一刻,段辞明抱着温书怀,站在最高大楼的楼顶,看着最后一刻钟声响起之后夜空之中升起的烟火。
京都向来是不允许放烟火的,不知道为了这一刻,中间走了多少关系,多少波折,才有这一刻。
璀璨烟火倒映在温书怀的眼中,她眼睛睁大了一些,看着面前空中绽放的一朵一朵烟花,听着一声一声炸响,她忽的笑开了。
和上次一样的话语再次响起,“段先生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男人的脑袋搭在她的肩上,紧挨着她的面颊,闻言有些无奈地笑着,“如果我说是呢?”
没有得到回应,怀中的女人扭了头,温热的唇擦过他的脸颊,很是柔软,他的头抬起,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眸子。
段辞明心里暖融融的,至少她没有否认不是吗?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交融,下一刻,段辞明一手掌住她的后颈,虔诚地吻在她的额间。
楼下是灯光璀璨的城市夜景,车水马龙奔流不息,各色灯光闪烁其间,灿烂烟火盛大,像是一场见证一般。
烟火看的差不多了,温书怀出声,“好冷,我们回去吧。”
她的手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暖暖的。
回到家里,他才看见她的脸已经被冷的有些红,一手摸上替她暖着,心里有些心疼。
“冷怎么不告诉我?”
“只是风吹的。”她的眼睛很明亮,没有丝勉强地笑着。
心热热的,像是被浸泡在温水中,“你呢。”她说着抬手摸上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面色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
为了防止感冒,两人还是喝了预防感冒的药。
第二日,温书怀还是华丽丽地病倒了,浑身都热热的,有些昏沉。
肩膀被人拍了拍,丝毫没有起来的劲儿,只能费力地睁开眼睛,一滴难受的泪水便流了下来,划过眼角流入枕中。
眼前是段辞明微微皱起的眉眼。
温书怀的脸色红润得有些不正常,眼神迷茫而行动缓慢,唇微张,当眼泪滑落之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重重一跳。
手贴上她的额,可以感受到惊人的烫意,私人医生还有一会儿便到,他刚刚拿了一条蘸湿的毛巾搭在她额上。
第一次看见她这般脆弱的模样,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门铃声响起,他掖了掖她的被子,起身给许庆开门,男人进门先看了段辞明一眼,“你生病了?”
“不是。”他的薄唇微抿,声音有些沉,“书怀生病了,你跟我来。”
说着他转身带着许庆来到自己房间里,只见躺在床上脸颊通红闭着眼睛都女人。
许庆也是知道温书怀这个人的,只是见面还是第一次见,之前他们都说这人有多神,让段辞明栽了,他原本还不相信,如今见面了之后倒是有些体会。
就段辞明这紧张劲儿,实在是难见。
测了她的体温再检查了一下之后,他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子,心里叹息一声,“要输液,等温度降下来就没事了。”
手背上的皮肤被刺破,因为发烧,这点疼痛感都显得有些迟钝起来,她看向站在一边的段辞明,看着有些可怜。
弄好之后,许庆便默默退出房间了,人家小两口相处的黏糊劲儿,诶,真是欺负他这个单身狗。
段辞明坐在她床边,身上还穿着睡衣,伸手将她额间的毛巾换了,又倒了一杯茶水给她。
嘴唇早已干涸,连喝了好几口水这才好些,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声音很哑,发音有些艰难,“你不去上班吗?”
话刚出口,她就被自己的声音惊讶到来,嘴巴顿时紧闭,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
水润润的眸子看着他,有些无措,他有些好笑,将她黏在脸颊的有些湿的发丝拨开,“请假了。”
温书怀迷迷糊糊的又感到睡意涌了上来,没有打针的手被男人握住,他躺在床上,挨着她,声音浅淡,“睡吧。”
他的眼神在她脸上逡巡,心中闷闷,有些后悔昨晚没有让她早点回来,本来就冷。
余光看着挂着的水,等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便起身出门叫许庆进来换,一连折腾了一个上午,才算结束。
许庆有些感慨,临走之前拍了拍段辞明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中午醒来吃了点东西,精神还有些蔫蔫的,小脸苍白,段辞明索性在家办公,陪着她。
“对不起。”
温书怀看向声音的出处,见他近乎自责的神色,笑了一下,“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
……
苏望母亲的生日,圈子里的人几乎都去了,温书怀挽着段辞明的手出现在宴会上,还是让不少人惊讶。
段辞明喜欢她的消息在这个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只是长辈之间大多数还不知道。
要知道,段辞明如今出来聚会的次数少的可怜,出来的这几次还得带上人,像是生怕别人跑了似的,一刻也不能放过。
宴会大厅灯火辉煌,人影攒动,绅士优雅的男男女女说着话,交谈着。
段辞明端着酒杯与别人说着话,温书怀便在一边稳重地微笑着,倾听着。
当段辞明的目光与墨玉京的目光碰撞之时,他笑着遥遥举了举酒杯,眼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全然不管对方黑郁的眼中带着什么别的东西。
“要尝尝这个酒吗?口感香甜,不会醉。”段辞明说着拿起侍者端着的盘子上的一杯慕拉蜜桃冰酒。
温书怀接过,有些期许,自从上次之后,她也知道自己酒量很差,但人或许就是越菜越爱玩,她还是抑制不住想要尝试的心。
酒入口香甜清新,口感细腻柔和,温书怀的眼睛亮了一瞬,不知不觉之中,一杯酒已见空。
“怎么样?”段辞明笑着凑过来咬耳朵,“好喝。”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里面洒落了一片星空一般。
于是段辞明又带着她尝试了很多的别的口味的酒,几乎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有人认出温书怀和云锦长得相似,在和段辞明搭话时谈起,段辞明只是笑着有些惊奇地说,“是吗?我倒觉得不像。”
温书怀的性子柔和,但却不是毫无底线的柔和。
段辞明回头看着温书怀笑着,那人已经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闭了嘴,陪笑着走到一边。
温书怀的目光掠过人群中的女人,她已经盯了自己一整个宴会了,那带着敌意的眼神,即使是段辞明,也察觉到了。
刚开始他还想出面说两句,却被温书怀拉住了衣角,歪头一笑,“你别去,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他掐着她的腰,她是他的人,有什么不合适的。
“别皮。”腰间被掐了一下,没有什么力气。
过了一会儿,温书怀去洗手间,段辞明等在原地,余光看着云锦的小姐妹徐清柳离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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